</dt>
陸行謙心中一沉,他想到那個夢境,那個夢境中,阿寧後來的經歷讓他更加難受,與其看著阿寧變成那樣,她嫁給旁人,嫁給那位紀大人,未來的內閣大臣,大魏首輔,似乎是要比嫁給自己好了許多。
這幾日來,他也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若是在那個夢中他知曉阿寧會變成後來的樣子,會家破人亡,孤身決然跳下雲韶樓,他還能狠下心腸與阿寧和離麼?
陸行謙覺得,他肯定不會的,事情一定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他怎麼捨得看著她吃那樣的苦,受那樣的累,被人那般刁難。
他是江家的嫡女,江尚書的千金,怎麼會如同夢裡那般荒誕,成了教坊的女樂。
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他沉悶開口:“幾年未見,紀夫人過得可好?”
江舒寧笑了笑,“自然是好的,我事事順心,夫君愛護我,如今也從淮安回了京師和親友團聚,好像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都讓我碰上了,怎麼能說是不好呢。”
她稍稍抬眸,察覺到了面前人的落寞。
“那世子,這幾年過得如何,世子從潮州回來,以後可還會離開?”
江舒寧盡力讓自己的問候如同舊友一般恰當得體。
其實若是江舒寧再仔細看些,也能看得出來他過得如何。
他比兩年前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人度上了一層滄桑,身上的少年氣已經變得沉穩內斂,和他寡言少語的性子融合的仿若天生。
他眉目依舊俊朗,卻更加冷然。
江舒寧看著他,好像又想起了自己上輩子最後的那段時光。
那個時候陸行謙也是如今日一般的模樣。
他心中似乎鐫著許多讀不明白的情緒,眉目間攏著一層化不開的薄霧,越發的讓人看不透,猜不透。
可上輩子在這個時候,他分明不是如今的模樣。
江舒寧有些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麼差錯,才讓面前的人提前變了。
沉默了良久,他緩緩回答:“挺好的,潮州海事愈發平定,那邊也已經不需要我了,如果有其他地方調令的話,興許會離開。”
就江舒寧所知,這幾年將會是大魏海上最平靜的幾年,若事實依舊是按照上輩子那樣發展,那麼這幾年,陸行謙肯定會一直待在京師的。
這樣也好。
畢竟戰亂動盪是誰都不希望看到的。
江舒寧鬆了一口氣。
眼下的陸行謙,根本和造反謀逆沾不上干係。這樣,就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可上輩子的慘劇歷歷在目,她不由得開口去問。
“我我聽聞安王妃前些時候身體抱恙,我那時身處淮安不便看望,不知,安王妃如今身體如何了?”
兩家曾經也算交好,安王妃在江舒寧心中一直都是大姐姐的形象,那會兒他也是聽紀旻敘提起,安王妃感了風寒似乎還有些嚴重,特地請了京師有名的沈太醫前往封地照看。
可她那時也抽不開身,只寫了幾封信過去,但過了許久也沒有收到回信。
她聽聞,陸行謙去了看望。
江舒寧的關心並不讓陸行謙覺得意外,只是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時,他竟有幾分慶幸。
慶幸阿寧還是將他看作朋友,而不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有沈太醫的照顧,阿姐已經好多了,再過些時沈太醫應該也會返回京師。”
聽見陸行謙的話,江舒寧微微晗首,“那我便放心了。”
江舒寧蹙起眉頭,其實他還有些話想問他,可她不知該如何開口去問。
依著他們現在的身份,過多詢問,實在不合適。
她攥緊手中的帕子,迎著陸行謙的目光施然開口:“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