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最後什麼都敵不過時間和現實。檸檸,我知道你想上大學,等你回城,或者上大學之後,你遇著更好的,或者你覺著更好的,跟你志向相投,說得來的,又對你好,又能天天陪著你……你要是對未來不確定,還是控制一下關係的發展。”
程檸眨眼,她怎麼覺得這話不是她想的那樣?
“所以,”
程檸看她,道,“你也覺得如果我不跟廠長結婚,將來可能會變心?”
許冬梅嘆氣,笑著戳了戳程檸的腦袋,道:“說得這麼難聽,要是一門心思就想上大學的話,那就上大學吧,廠長那邊,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萬一你將來真不想跟廠長在一起,分得也能乾脆些。”
程檸:“……我還以為你跟我說你跟徐知青的事,是勸我結婚呢,敢情是勸我離他遠點將來好分啊。”
許冬梅忍不住又笑了出來,道:“你可別大聲嚷嚷,我還帶在廠長手下幹活呢,要是他知道我這麼跟你說,怕是我飯碗都要丟了,得回去大隊裡種地了。不過,”
她溫柔地看了程檸一眼,道,“我總是擔心你多一些的。”
至於韓廠長,他需要她擔心嗎?
下午韓東塬去了公社,叫了薛主任,小路幹事,廖盛,許冬梅還有熊老師傅開了個會,把傢俱廠後面的事情分別安排了下, 你想主動,告訴我,我忍著
大雨連下了幾日,穿上韓村而過的東山溪溪水水位越升越高,程檸的心也越提越緊。
七月二十三,眼看著就要到月底,程檸手慢慢滑過桌上紀暘之前畫的村戶圖。
圖上有十幾戶是標紅的,還有更多的則是標黃的。
……她根據前世的記憶,和紀暘的分析,標紅的那十幾戶,是肯定會被山洪沖走的,標黃的,一樣會受到波及,但好些,好歹山洪過後,那房子還在。
韓東塬從外面進來,看到程檸又在看著那地圖,上前道:“想讓他們搬出來?”
這些天程檸愁眉不展,神思不屬,他自然是十分心疼。
但這事勸了作用也有限,他只能盡力幫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嗯,”
程檸抬頭看他,問他,“你剛剛去哪兒了?沒有去溪邊吧?”
“沒有,”
他伸手摸了摸她,道,“只是去了廠子裡一趟,你放心,我去哪裡都一定會跟你說的。”
這段時間她的不安焦躁他都看在眼裡,自然不捨得她再為他焦慮。
程檸有些赧然。
她不是什麼粘人的人,但這會兒表現可真跟個神經病似的。
……事實上她最近的很多行為在別人眼裡可不就跟個緊張過度的神經病一樣?
好在他前前後後地幫她張羅,幫她把所有荒謬的安排合理化。
“你不覺得,我做這些,有些神叨叨的嗎?”
她問。
韓東塬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傻子,做這些事,對我有多大難度嗎?”
程檸搖了搖頭。
“沒有什麼難度,但卻能讓你安心,對村民來說其實也沒有多麻煩,但卻很可能能救他們的命,所以,我為什麼不做?”
他道,“檸檸,你覺得對的事,能讓你心安的事,那就做,只要你開心。為你,我總是什麼事都願意去做的,哪裡需要什麼理由?那不過是解釋給外人聽的。”
程檸心裡一片翻湧。
她的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她怎麼可能不心動?
心最無措不安的時候,也最能發現誰是能穩在自己心底的秤砣。
她撐著桌子站起身,踮了腳,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就將唇印在了他的唇上,甚至主動伸出了小舌,舔了舔,立時便被他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