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緊張的,因為我一點也不知道她的底細,與這樣一個有辦法有姿色的女人在一起,該是十分危險的,但是我反而覺得自在。
吃完點心,休息了一陣,我告辭了。女傭人上來問她準備什麼做晚飯。
她的生活,似乎除了吃喝玩樂,沒有其它的事。我有點羨慕。女人有辦法,是真有辦法。
「今天晚上打算做什麼?」我問。
「看書。」她答。
她屋子裡沒有電視機。我問:「不看電視?」
「電視放在傭人房裡,她們看到什麼好的,自然告訴我。」她淡然說。
這就有點矯情了。我微笑,跡近妙玉式的清高。
我說:「今夜我將看電視,我是個俗人。」
她笑笑,不以為意,送我至門口,她照例沒有留我。我嘆一口氣,道了別,她的司機已把車子開出來了,送我到家。
她一直是那麼客氣,是真的客氣,還只是一種無所謂呢?我不明白。
而我,我對她,已經太晚了,我對她有不可磨滅的印象。
那一夜睡了。第二日我往店裡買了盒上好的糖,差人送去,答謝她的點心。她收下了,沒有道謝。
過了幾天,我上門去,她在家。
她說:「我是不吃糖的。」
我說:「我知道。」
「醫院忙嗎?」她問我。
「剛動了一個大手術,你聞不到我身上的血腥味?」
她微笑,迎我進屋去,我見有人在換窗簾,打蠟。
「裝修?」我問。盡挑些無關重要的話來說。
「不是,收拾一下,我丈夫下星期來。」
「啊。」我說。
她仍把我招呼得好好的,賓至如歸的樣子。
喝茶的時候,她似乎微微發顫,我聽見茶杯蓋微微發響,是為了什麼呢?我也一頭汗的坐了很久,就回去了。
蘭蘭嗔我「神不守舍」,「為什麼?」她問,「你看你,這麼不集中精神,別做錯事啊。」
「不會的。」我說,「常覺得疲倦,我想請假。」
「才放了假又請假,家明,莫非你身子不好吧?那陳醫生替你檢查一下。」她擔心的說。
「不用了。我自己還不知道。」
「有時候你還真不知道呢!」而且堅持要我給老陳看。
老陳替我看得很仔細,蘭蘭坐在一旁。
老陳說:「你睡得不太好。」
我不語。
蘭蘭懷疑的說:「不會,我每日十點多打電話給他,他有時候已經睡了。」
老陳說:「自己拿點安眠藥吃。」
我點點頭。
老陳說:「做人怎麼這麼悶呢?」他嘆口氣,坐下來。
蘭蘭瞪他一眼,「你想怎麼樣?」
老陳說:「沒怎麼樣。當初念書,從小立的志願,是要做得出,作文裡都說:我將來要做一名良醫,為大眾服務,救治病人……經過一次次考試,我是成了醫生了,是不是良醫,很難說。願望達到了,又怎麼樣呢?」
蘭蘭說:「你們都嘆做人沒意思,那我們怎麼辦,比我們更窮的人怎麼辦?」
我站起來,穿起衣服。我沒有插嘴。
老陳指著我笑道:「家明,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蘭蘭瞪他一眼,「精神病?」
自老陳處出來,蘭蘭很不開心。
我說她:「你老為了小事不悅,管他呢?」
「人家說老陳真發神經了,在東區養了一個舞女。」
「不會的,你少聽人這種話。」
「我們都知道了,陳太怎麼做人……?」她滔滔不絕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