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勞累。可她離衛沉的身高差了許多,要努力地伸手才能夠到。
周曉月覺得尷尬,瑟縮地收回去。
這時候。
衛沉忽然從僵立不動的封印中解開,上前抱住了周曉月。他不惜彎腰、低垂著頭,把自己埋在周曉月的肩頸處。
“你不生氣,就好。”
他沉聲輕輕嘆著,透著喑啞的深重音色。
這下輪到周曉月陷入僵硬,她被抱了個滿懷,不敢亂動了。不過,周曉月並沒有被嚇到,衛沉明明那麼高,但周曉月卻隱約覺得,他縮得很小,很小。
小到周曉月生不出一絲牴觸、害怕的心理,反而又抬起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她終於察覺到,衛沉說了那麼多,就是在傾訴。
他太習慣把苦難嚥下去,自己消化自己承受,所以他連抒發情緒都是平靜無波地陳述一遍經歷。衛沉對痛苦的閾值麻木到連表達都是寂靜、僵化的。
周曉月這才恍然意識到,他的茫然、和無措。
她的心軟成一片,像是被烤得融化了一樣,不斷地滴出心疼和歉疚。她不該對衛沉說那麼多關於霍長英的問題。
這也不是衛沉需要思考的部分。
她看重霍長英,因為霍長英是她的朋友,她的未婚夫。可是,這和衛沉沒有關係。
周曉月又憑什麼把這種擔心,嫁接到一個真正的受害者身上呢。
她心軟得厲害,就放鬆了身體,接受了這個突然爆發的擁抱。
她放輕聲音:“我怎麼會生氣呀?”
周曉月一邊拍打安撫衛沉,一邊說:“我沒有生氣。只是我光顧著想別的,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不管這件事怎麼樣,都不是你能決定的,現在,這是你的家,你別擔心。”
衛沉沒有說話,他不敢收緊手,抱了周曉月一下就慌忙地站起來,後退到安全距離,他皺緊眉毛,沉著臉,那雙黑沉的眼眸暗下去,顯出不滿的怒意。
他本就是一張冷臉,這樣擺臉色就變得有些可怕。
但衛沉並不是生周曉月的氣。他只是生氣,自己按捺不住。
“對不起,我不該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