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他們是帶著什麼樣的想法,什麼樣的姿態,霍長英都能輕鬆地化解。
然而。
這就像是忘記了衛沉一樣。
明明,今天應該是歡迎衛沉回到霍家、澄清長孫身份的宴會,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還是變成了霍長英主導的場合。
那衛沉該怎麼辦呀?
周曉月掙扎一會,還是慌忙地擠出一句:“我、我是想去洗手間。”
周母這才沒有阻攔,讓周曉月離開。
她並沒有注意到。
身後有一道幽深的眼神緊緊追隨著她的背影,一刻也沒有離開。
周曉月一直記得衛沉,在場的人也不可能忘掉。
他們也不是不想和那位霍家真少爺拉關係套近乎,問題是衛沉根本就不出來,他們沒辦法也只能去和霍長英聊。
衛沉不在禮廳,不在臺後,不在休息室……
周曉月從大堂出來,就順著走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過去,門沒有關上的,她就小心地從縫邊張望,門緊緊關著的,她就在外面輕聲問一句。
“衛沉,你在嗎?”
等不到回應,周曉月就加上一句“對不起,打擾了”,然後離開。
其實她沒必要這樣,霍家包下整個酒店,不光是這一層都拿來為宴會作佈置,就是其他樓層也已經清空了。
周曉月順著這一條走廊走到盡頭,發現這裡的窗戶邊圈了一個外擴的大露臺,只是窗簾遮著,難以在第一時間注意到。
她掀開窗簾鑽進去,還是一無所獲,周曉月剛想出來,就聽見一個聲音。
“阿沉!”
是霍夫人。
一陣高跟鞋聲從輕變重,一步步緊追著走過來,從遠處逼近,“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一點呢?”
霍夫人儘量維持著溫柔的語氣,“我們不是都商量好了嗎?”
“你說要大家一起好好商量,我們就陪你去看望孫若男,她都同意了讓你認回霍家,也同意把這件事揭過去,你當時就在旁邊,你也沒有反對,對不對?”
周曉月沒有聽到衛沉的回答。
她甚至連衛沉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只是聽霍夫人一句接著一句的問題。
“我知道,現在就讓你和大家見面認臉,這太著急了,你心裡牴觸,你不適應,所以爺爺才會讓長英幫你啊,這不會影響什麼,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才是霍家真正的長孫繼承人!
你放心,長英有的那些,你都會有,而且只會更好,更多!
霍家的一切都會是你的,只要你能做好!”
霍夫人把各種各樣的好處都給衛沉分析一遍,才開始談感情,“阿沉,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說出來,媽媽才能幫你。”
周曉月心跳得厲害。
她不想在這裡偷聽霍夫人和衛沉說話。可是周曉月錯過了出去的時機,就沒辦法再出來了。
對面卻仍然是一片沉默。
霍夫人的聲音有一點冷下去,透露出對無法掌控局面的焦慮和惱火,她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
“阿沉,剛才你應該看見了,曉月也坐在前面,你就讓曉月看你那樣表現嗎?”
霍夫人心心念唸的,就是一件事情,“你到底為什麼不照提示詞說?”
她安排佈置一切不是為了讓人搞砸的。
提及周曉月,衛沉有了反應。
周曉月也終於聽到衛沉的聲音,沒有話筒和擴音器,少年的聲音呈現出原本的喑啞和磁性,他開口。
“我不叫霍沉。”
一句簡單、冷漠的話生硬結束,衛沉沒有再說話。
這是在表達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