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平,謝晉慶這次也要跟隨太子出征,他們本來是有這個打算,跟太子請了令,而太子那邊,皇帝也還問到了謝家兩個兒郎之事,知道他們要去,皇帝當時就微微一笑。
太子當時眼觀鼻,鼻觀嘴,心緒未動。
謝晉平離結冠之年也沒多久了,本來因國公府的喪事他定要帶著弟弟也跟著守喪三年,所以這三年他連婚事也不談,連說親也說等他姐姐一出孝給他訂就,他如此說道,二弟謝晉慶也跟隨,所以京城眾多想要嫁給他們的少女們沒少掉淚的,有些見過他們每天都盼著他們來說親的姑娘們沒等來他們的說親,卻等來了她們的出嫁,不少人心碎了一地。
兩兄弟這幾年在京中甚是活躍,交往的好友無數,更是時不是還做幾樁好事出來,這名聲也是沖天了,健忘的老百姓們說起他們只說是謝家的兩位小將軍,都不太記得他們是國公府的小舅子了。
市井民間,現在也不太談起那已經在朝無官位的國公府的了,比起說起國公府,他們更記得當朝的左相羅則同,也更願意說起他家僕人身著的衣裳有多豪華。
兩兄弟也是要走了,這日來國公府跟長輩家姐拜別,謝慧齊這次聽他們說要去涼西,雖說有些不捨,但一點也不想攔著了。
她不是心存大義的人,但這等時候,就是不識字的婦孺老少,聽說涼西的慘狀也是有幾分血性的,這時候真真是國家有難,匹夫有責的時候,個人的生死與喜怒哀樂在這些面前是不值一提的,所以她在弟弟們見過禮,與她私下談話時,她便道,“我知道你們這一去,許多事不是我想你們就能做到的,所以阿姐也不廢話,給你們增添負擔了,但不管你們身處什麼境地,都要記得,阿姐都在家裡等你們回來。”
“阿姐,我跟阿兄會回來的,媳婦都沒娶著,我還想回來了就娶媳婦呢……”二郎挨著她坐得近近的,在她耳邊連說了好幾個他看得還算中意的姑娘,說清楚了人名跟府邸之後,他向朝他瞪眼的阿姐笑嘻嘻地道,“阿姐你出孝了就去幫我看看,掌掌眼,不用等我回來就可以下聘書了,我回來只管娶就是。”
謝慧齊都被他嚇著了,他一說就說了五個,他到底是看過多少姑娘家的臉了?這是怎麼見的人?他這樣沒規沒矩,就沒人喊登徒子打他?
大郎的倒是確定了,他要娶的是恩師的獨女,也就是當朝的和寧郡主。
“我已跟師傅與和寧都說道過了,明年六月,也就是和寧的十六歲生辰日去下聘,我明年若是沒回來,阿姐幫我去王府提親罷。”謝晉平淡淡道。
謝慧齊一看大弟弟連人都訂來了,連親家自己都搞定了,忙不迭地點頭,欣慰地看著弟弟。
還是大弟弟靠譜。
不像小弟弟,一看就是花心鬼。
謝慧齊這時候還不知道,大弟弟把親事說定了,只等結婚書下聘禮,萬萬沒料到等日子到了,兄弟倆在前線生死未卜,小弟弟看中的那幾個姑娘家,也因為年紀到了,沒法再等,回頭就嫁與了別人,而大弟弟看中的一看日子到了她沒上門去求婚書,派了家中老僕過來請她,一等君郎就是四五年才等到人歸。
謝慧齊這一次只跟她家國公爺求了二十個護衛給弟弟們做貼身保護,但這一次,兩兄弟拒了。
“我們畢竟大了。”二郎如是說,說得謝慧齊拉著他倆的手,嘆了好幾聲氣。
真是大了,所以她啊,只管瞧著他們的人生就好,不要再去插手了。
孩子大了,大人是必須要放手的。
謝慧齊當夜當了弟弟們一夜,這日一大早上,一家人都起了個早,與兩兄弟用了一頓早膳,方放他們出府。
兩人一出府天只微亮,離校場的拔營還有一點時間,兩兄弟分道各往各住的恩師家前去做最後的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