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護衛前去查探痕跡,沒找到人後,他們方才繼續上路。
這一次國公府並沒有人傷亡,不過前面的馬還是被牛撞傷了,齊君昀也沒讓人丟下馬,而是讓人先回了國公府拉車過來裝馬,運回去養傷。
謝慧齊一直在安穩地呆在馬車裡,外面的動靜還是她強行探頭才親眼看到一點的,可惜沒幾眼就被長公子拉了回去,也沒見到什麼大場面,只聽了一大堆各路護衛來報走什麼路安全,轉哪條路回府快的事。
等快到國公府了,喝了些酒一直抱著小姑娘把頭靠在她肩頭睡的長公子親了親她的耳朵,與她道,“不要告知祖母,嗯?”
“知道了。”謝慧齊點頭。
這等事確實不能告訴老太太的,太嚇人了。
等八月紅豆成了婚,又把五娘子跟六娘子的訂婚辦了,又是幫齊老太君做完壽,這忙碌的一月就過去了。
等到九月沒幾天,謝慧齊就滿了十四歲,明年就要及笄了。
她生辰那天,老祖宗是拉了她看了又看,一派喜愛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如果不是她老盯著她的肚子和屁股還有胸,謝慧齊都會感動得哭出來,可惜她那些感動還沒形成個樣子出來,就敗在老祖宗那些看著她重要部位發出的嘖嘖聲中了。
她就像只待宰的羊羔,只等養肥,明年就可以開宰了。
九月初五是謝慧齊的生辰,但這個月的中旬,也是她阿父的忌日。
她還記得她去年生辰時盼著他回來的心情,她等到半夜也沒見人回,又開啟了門,站在門口等了半會才回家。
那個時候她還想,也許過不了幾天,他就回來了呢。
沒成想,這一等,只等回了他的屍首。
再後,就果真是物是人非了……
她帶著弟弟們回了京,一年就過去了。
謝進元忌日那天,謝慧齊帶了歸家的兩個弟弟們去了谷家莊園,長公子也隨同他們一道去了。
二郎把他寫給父親的父祭燒了,燒的時候跟他道,“阿父,再等等我啊,再過幾年,我就會很有本事了。”
大郎還是一聲不吭,只顧為父母燒紙。
“阿兄,你也說一句,你不說,阿父又要說你悶葫蘆,不愛跟他講話了。”
二郎的話讓大郎看著墓碑繼續不語。
他想起在河西無數個有阿父在家的日子,他那豪爽的阿父總會逗他說大郎給阿父笑一個,大郎你為何不喜跟阿父講話……
逗得他羞澀地笑了,他的父親就會把他抱起來放到背上揹著轉圈圈,嘴裡還是大笑著喊著大郎來跟阿父笑一個。
他靠在他的肩上,也就吃吃地笑了起來。
那時候,他多快樂。
那曾是他過得最幸福的日子,哪怕他的父親在家的時日不多,但他的心都是完整的,他們的家也是完整的。
他跟二郎還有阿姐一樣,很想很想他。
大郎在國子監這段時日已經學會常笑了,但面對他父親的墓碑,他用了好幾個表情才扯了一抹笑出來,跟他說,“阿父,我很好,二郎也好,阿姐也好,都很好。”
都很好,所以不用擔心他們。
他們會很快為他跟他們的母親報仇的。
謝慧齊則一直沉默地跪在墓碑前,等弟弟們說完話,她朝著墓碑微笑道,“我們都挺好的,阿父跟阿孃放心,舅舅和舅母他們年底就要回了,到時候我就領大郎二郎去拜見他們,給他們磕頭,還有大表哥也去了,不知道你們在地底下有沒有找到他,找到了他的話,告訴他我還記得他當年給我扎過的風箏呢,阿父阿孃要記得替我多謝他一聲……”
二郎這時候胡亂地擦著臉上的眼淚,喃喃問身邊的哥哥,“我都不記得阿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