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拼了命的想要掙一片前程出來,好讓姜清婉能過以前那樣錦衣玉食的生活。也想要讓她衣錦還家,她的父親能夠接受他。這樣姜清婉也不至於每次想家的時候都默默垂淚。
不過先帝昏庸,科場黑暗,他縱有一身才學,依然不得施展,無法進入仕途。後來得好友舉薦,投效寧王。即便後來慢慢的做到了王府長史的位子,但其實說起來也就只是個王府的管家而已。日子依然不富裕,也要受有權勢之人的白眼。
他自己倒罷了,什麼樣的苦累都能受,但怎能讓姜清婉也跟著他受這些苦累?
就越發的勤奮向上起來,經常早出晚歸。
不過這樣難免就會疏忽姜清婉,她也確實跟他抱怨過。可是他沒有法子。總是想要讓她過好日子的,不想她跟著自己遭人輕視。也總想著等往後自己功成名就了,肯定會天天陪伴她。但沒有想到,他壓根就沒有等到那一天,他的婉婉就不見了。
而現在卞玉成竟然說姜清婉當年壓根就沒有去找他。
崔季陵心中有緊張,有恐慌。不過還是竭力的壓制住,目光犀利的望著卞玉成,沉聲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改姓?難道不是為了逃避我?”
若細聽,能聽出來他說話的聲音在發抖。
卞玉成看他一眼。
心中明明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再不是當年那個不名一文的窮酸舉人,而是當朝手握重權的大都督,靖寧侯,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驚膽戰。若他真的想要誰的命,也不過是在翻手之間。
不過身為官宦世家之後,卞玉成心中依然不大瞧得上崔季陵。總覺得是草莽出身。就微抬著下巴說道:“我為什麼要逃避你?你有什麼值得我逃避的?”
但還是說了他為什麼改姓的事。
當年亂世,各地都有揭竿起義之人,朝廷圍剿不及。後來雲州被周邊一支起義之師佔領,明明是知府無能,卻將所有罪名都推在卞玉成父親卞知州的身上,上書朝廷請求重懲。
卞知州守城之時已不幸被亂箭射殺,但皇帝依然不肯放過卞家眾人,下旨一律斬殺,以儆效尤。
在父親心腹之人的相助下,卞玉成的母親領著他和弟弟逃離雲州。至荊州之地時,母親病重,得一對善心的夫婦收留。但無奈其後兩個月依然病故。
她去世之前,唯恐朝廷會追尋到卞玉成和他弟弟。正好收留他們的那對夫婦一把年紀了依然沒有子女,也想要有子女養老送終。母親就叫卞玉成和其弟拜這兩人為義父義母,隨他們改姓趙。
其後卞玉成娶了當地一戶大戶人家的女兒為妻,日子過的原本也很好。但他始終想要為父親伸冤,就想要出仕,入朝為官。等他手中握有了一定的權勢,自然可以讓人徹查當年的事,還卞家一個清白。
適逢新朝剛建立,急需人才,倒是讓他從短短的八年間做到了現在工部右侍郎的位置。眼見為當年父親翻案在即,但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崔季陵。而且崔季陵現在還成為了手握重權的大都督。
其實在江陵的時候他也聽說過大都督姓崔名季陵,但總以為是同名同姓之人。畢竟當年的崔季陵只是個清瘦的書生,卞玉成哪裡想到他會棄筆從戎,成為一個武將呢?
“我已經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對你明言,若你想要向朝廷告發我,請便。”
卞玉成目光坦蕩的望著他,一臉坦然的神情。
但崔季陵對這件事一點都不關心。
在他看來,朝代已經更迭,沒有人會再去關心當年雲州淪落到起義之師的手中到底是知府還是知州的過錯。只怕當年的那個知府現在也未必還在人世。
他關心的是,姜清婉到底有沒有去找卞玉成。
他雖然不喜卞玉成,但也不能不承認這個人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