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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是在自家結的,這當然是好事,但作為主人家相對的也要承擔那份責,遂謝慧齊也是招了紅姑來,讓她跟麥姑知會一聲,言語之間與那些夫人們點拔一下。
倒也不是那些夫人們心中沒數,這些兒女們都能成家的夫人們再不濟也是當了許多年的家了,經的事多,再不聰明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但國公府也該做好國公府要做的。
有靈通跟國公夫人還有幾分交情的夫人往後院送了謝禮,也得了國公夫人的回禮,在中院也是咯咯笑個不停,嬌花一樣的小姐們固然鮮豔嬌嫩,但場面還是那些稍稍年長,還頗有些年紀的夫人們擔當了去。
忻京百年,有那隕落在時光洪流當中的,也有幾代下來還在京中屹立不倒的,一個家族若是數代都不倒,那就必有它的經營之道,其家規也好,作派也好,都自成風範,這次閣老重臣來了不說,忻京眾多祖上數得出名望,現下也在朝中擔當重任的家族也是來了,跟著來的女眷就是容貌不是頂尖,那也是氣質儀態不凡,令人側目,說來這些人家倒是不會在國公府相對眼了就訂下,就是有看對眼的,都是她們回去要仔細認定過後才結親家的,有底蘊的就是要顯得沉著些,她們不慌不忙,也是襯得身邊人著急了些。
中院也是百花爭豔,一到傍晚其喧譁連後院都能聽得到動靜了。
即便是在朝中不苟言笑的御史等人在眾多美婦美人的眼光中也是大捋美須,頻頻作出奪人眼睛之舉,被自家的夫人看見了,恨得牙癢癢的,轉眼美夫人被人奉承幾句,遂又笑逐顏開,把自家老頭忘了去。
晚宴還未開就熱鬧至此,氣氛還是好的。
來後院報的下人也都是個個喜氣洋洋的來報,就是那最不愛笑的管事婆子也是柔和了臉,他們忙碌了一日,越近黃昏,得的賞也越多,來的都是貴客,打發國公府的下人本來就手重,黃昏時候誰都難免多酌了幾口酒,這打發的就越發的重了。
他們中間得的最多的賞銀,折算下來比幾年的月錢還要多,甚至能出外買幾十畝薄田置產了了,國公夫人的手下的下人素來怕她,但國公夫人也是大度之人,他們也親近她,得了多少銀子還不忘跟她喜滋滋地說個數,謝慧齊連聽了幾個,回頭就對女兒笑道,“也是門財路。”
齊奚點著頭笑個不停。
這些當家夫人們賞的不少,回去後酒醒了莫要後悔才好。
中院著實熱鬧,謝慧齊再問了她,“真不去看兩眼?”
“不去了。”齊奚說來也是剛從閣樓處回來,她往下看了幾眼,確是熱鬧,但那不是屬於她的。
國公府的風頭可以出在家中的任何一個人身上,但不能出在她身上。
她早為自己做好選擇了,也安安心心地過著屬於她的那一份。
天色一入黑,國公府前中院燈火輝煌,紅燈籠無處不在,後院就沒有那麼打眼,只點了一半,謝慧齊帶了女兒又去了後院的藏書樓,那是府中最高的樓院,足有五層,娘倆進去時,樓裡的銅燈都點亮了,她們一層層看上去,在滿是松香味的書樓頂上也看了一場國公府的熱鬧,也另有一番味道。
在齊奚眼裡,夜色燈火中的國公府明豔得就像只正在經慾火焚燒欲要展翅高飛的鳳凰,在謝慧齊的眼裡,她眼睛所到之處都是國公府的防衛,和下人的動靜……
母女倆說完彼此在看的東西,謝慧齊懷摟著女兒也是笑,“不管是阿孃,還是任何一個女人,到了這個年紀,眼睛裡的這個天下就是實實在在的天下了,沒有春花秋月也是好的,你看到的是實在的,得到的也是實在的,就不會做錯什麼太大的事,也不必再付沒必要付出的代價。”
齊奚在母親的懷裡只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