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螢暗忖,掐指一算,沒有十個也得有八個了吧。
“可能上輩子過橋的時候忘了喝湯吧。”她笑著打趣道,含混地岔開了這個話題。
“嘖,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些精緻的淘氣!”
白尋嗔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不過看到你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我之前沒有見到你的時候總是在想,你究竟會長成什麼樣子呢?像我這樣其實不太好,但像你爸就更不好了。可你畢竟長在他身邊,萬一真的跟他學了個十成十怎麼辦?到時候我回來見你,你再給我‘抽絲剝繭一一覆盤’,數落一下我這麼些年不負責任的事蹟,哎喲,那可真是愁死我了。”
池螢聽她把簡遂剛說過的話信手拈來活學活用,不由得笑出了聲,“哈哈哈,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很討厭他爸爸,恨屋及烏了。”
“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爸爸!就算是恨屋及烏也是因為你,”白尋佯嗔瞪了她一眼,“雖然說那個小子確實長得人模人樣的,但也不怪你跟他過不下去哦,他簡直就..……”
“跟爸爸一模一樣。”池螢已經學會搶答了。
“不止,”白尋一臉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食指,“其實他們都這樣,所有人。”
池螢回以一個瞭然的表情,“是,他們總有一天都會變成爸爸,所以自然都有樣學樣了。”
“但我們不行。”白尋輕嘆了口氣,身子一軟趴在了池螢的肩頭。
“我們當然不行,”池螢摸了摸白尋的頭頂,仿若她才是這個母親,“我們可比他們強多了。”
白尋轉過頭來望向她,神色迷濛卻笑得動人:“是,我們可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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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尋說得沒錯,她確實很容易上頭,以至於喝了小半瓶果酒就腳底虛浮得站都站不穩當。
池螢沒法,只得將白尋送回了她下榻的酒店暫時安頓下來,而這第二頓火鍋也只能作罷。
正當她在酒店門前等著預約的專車,眼前忽地一暗,抬眼便見一輛比她高出半個頭的suv正停在她身前半米處,接著後座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一張闊別不久的臉。
得,抽絲剝繭一一覆盤先生您怎麼又來了。
“跟蹤我?”池螢眯眼。
簡遂搖頭:“不用那麼麻煩,伯母這次展覽的主辦方是我的公司,住的酒店是也我安排的。”
打擾了,不過是簡總的鈔能力而已。
池螢神色淡然地將車門開啟,對著坐在門口的簡遂揚了揚下巴:“您讓讓?”
簡遂被她突如其來的一番操作驚得愣了片刻,但還算敏捷地立刻將座位讓開,向裡挪出一個空位來。
池螢就勢上車坐下,關好車門對著後視鏡中盯著她的簡遂道:“不是要覆盤嗎,走吧。”
司機胡師傅轉頭看了眼簡遂,便見他帶著少有的笑意點了點頭。司機立刻會意,腳踩油門的同時又十分“體貼”地關上了駕駛室和後座之間的電動擋板。
池螢其實倒也並不是真的想和簡遂搞什麼“覆盤”,她甚至都不知道簡遂究竟想要覆盤什麼東西,只是這人確實太難纏,在w市的勢力又大得出乎她的想象,算了,既然躲也躲不掉,該走的劇情總是還是要走一遍的,權當是給當年死得不明不白的薛螢答疑解惑了吧。
“這幾天你都在拍節目嗎?”簡遂有點兒沒話找話。
池螢剛取消了專車的訂單,頭也沒抬地敷衍道:“差不多吧。”
“秦夢昀她……沒有為難你吧?”
池螢有些莫名,下意識反問道:“沒有啊,她為什麼要為難我?”
“沒有就好,”簡遂生怕她不知道一般,頗為自得地剖白道,“我特意交代她要多照顧你,這麼看來她還算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