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姨的意思,咱爹一貫就孝順咱奶,別等回頭他們娘倆和好了,咱娘倒成了裡外不是人。”
“我也瞅見咱娘確實棉襖好舊了。分糧那天瞅見了沒?咱爹還多瞅了兩眼咱奶,咱奶當時好像還凍得發抖。”
“昨晚咱爹不是說了新媳婦凍著怕啥,就怕今年這天氣有些尋常,屯子裡的老人先挨不住。”
關平安握著木鏟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她爹?應該不會話裡有話吧,可畢竟那是他親孃……何況她娘今年又給她姥姥姥爺做了一身新。
“妹妹啊,咱們可不能讓咱爹被奶她給拉走。我尋思著要是換成是我,不管咱娘如何對我,我還是捨不得她受苦。”
對!
絕對不能讓她爹被她奶給拉走!
關平安吐出一口氣,手腳麻利地將灶臺上已經煎好的另一條魚也倒入鍋裡,撒上一戳鹽巴倒入些許摻了水的大醬。
蓋上鍋蓋之後,她往天佑身邊湊近,“哥哥,要不我給奶她做件棉襖,咱們試試爹他的態度如何?”
“還有棉花?”
“有的。”
關天佑遲疑地看著她,“跟娘她咋說?我擔心咱們一說實話,咱娘一轉身就立馬跟爹他全抖個光。”
別說!她娘還真會這麼幹!關平安苦吧臉,隨即小手一揮,“算了算了,咱們還是跟爹他實話實說好了。”
整得這麼麻煩,腦殼疼~
關天佑啞然失笑。
他壓根就沒意見,反正妹妹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再說以他兄妹倆人的道行未必就騙得了他老子。
唉……還是太閒了。除了逗逗妹妹,好像沒啥好玩兒的。景年兄都出去了老半天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齊景年也確實回來了。
不過人家是先去了隊院找他的關叔。
要說款爺,還就是這位主。
去時馬車,回時馬車。
身上是粘不到半點泥印子。
硬是將一身大棉襖二棉褲穿出公子哥的範兒。
“叔,給。”
簡單的兩個字,他遞交出來的一張紙卻有千斤重。
見狀,關有壽不悅地蹙了蹙眉。
從頭到尾,他就壓根沒想牽扯到這孩子。不說齊家上下的目的就是希望在危難時能保住這個孩子。
就是他。
他自己也不想齊家摻和太多他家的私事。萬一查著查著,查出事關他身世的蛛絲馬跡來,又是樁大事。
“叔,除了我爺爺,沒人知道。”
老子就怕你家的老狐狸好不?
齊景年歉意地笑了笑。
實在是被逼無奈,否則他也不會借住他祖父的手。說到底就薛大山的能力還摸不得某種層次。
“我是以我的身邊突然出現蹊蹺的陌生人員為由,我爺爺就進行了調查。他老人家是管後勤這塊,查起來畢竟方便。”
關有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翻開了手上對摺了再對摺的信紙。果然是田勝利的生平資料。
但也是這份資料,要是沒有齊老爺子將對方几次服役隊伍一一作了標明,於關有壽來說就是看了也摸不著頭腦。
“我爺爺他懷疑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關小竹,而且還非常有可能是梅老專門安排他過來。”
關有壽的目光再次落在其中一行曾任職某某某警衛員的上面,聞言他心不在蔫地點了點頭。
“這事就到此為止,往後別打聽了。”關有壽叮囑完,從口袋掏出盒火柴,點燃後將這張紙燒成灰燼。
想想,他又不放心地用腳碾壓幾下灰燼,等與泥濘的土泥巴混完一團,關有壽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有些事已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