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轉眼珠子,一轉身,她就立即奔向炕前,伸手推了推窩在被窩裡的關有福,“孩子爹,快醒醒。”
睡得正香,正夢見抓了一手好牌的關有福被人用力連著推了兩下,迷瞪著眼又聽到熟悉的聲音,他這個氣的。
“幹啥?還讓不讓人活了?”
“葉小鳳那個娘們過來喊你娘出門了!”
揉著眼睛的關有福聞言回了一聲哦,突然手一停,“啥?你說誰?葉小鳳那個娘們過來喊你娘了?我爹呢?”
“在屋裡呢,沒瞅他出來。”
“快快快,算了,我自個來。你咋不早點喊我?我就說昨晚歡喜回來幹啥讓我娘一塊出去,一準是想找那野種……”
“小點聲,你想死啊。被你娘聽到瞅她給不給你錢花。”劉春花先他一步趕走踢走炕下的鞋子。
“你找死……”
“急啥?我話還沒說完呢。找你爹幹啥,你沒瞅你爹就是故意不出來?你給我待著吧,回頭又得裡外不是人。”
關有福撇了撇嘴。縮回了腳又鑽進了被窩,這回他倒是沒躺下,而是拽著被子往一旁挪了挪斜靠在牆上。
“愣著幹啥?還不快去瞅瞅老二家的今晚吃啥,順便和老二家的去老四家瞅瞅他家小子凍著好了沒。”
劉春花翻了個白眼,屁股重重往炕沿上一坐,“不去,要去你去!去幹啥,不就凍著了,有啥大不了的……”
關有福氣急敗壞地伸腿蹬了她一下,“你個虎不拉幾的老孃們,聽不懂人話咋地?還不過我滾過去!”
被蹬了一腳,劉春花可不敢再待著,嚇得她趕緊下地,邊往門口跑邊嚷著,“我去後頭看我大孫子,要去你去。”
“蔥油餅,老二說他家今晚烙蔥油餅。”
“p!就他家,窮得連耗子都不進屋,還蔥油餅?”說是這麼說,可一走出外屋地,劉春花一想起關小蘭這個侄女?
那個死丫頭可是個喜歡往孃家撥拉東西的孝順閨女……腳步一拐,劉春花立馬朝一側關有祿院子的杖子(籬笆)走去。
只見隔著兩個院子的杖子缺了個口,顯然是為了方便兩家來回。但誰的心裡樂意不樂意來往就要兩說了。
蔥油餅是沒的。
別說還沒到飯點,就是到了飯點,以劉春花四處打量又蹙著鼻子的舉止隨後又撇嘴的動作來看,估計連蔥香都未必有。
但來都來了,還是絲毫不影響劉春花一顆八卦的心。這不,她就問了侄女關小蘭有身子了沒,還不趕緊生個兒子?
趙秋月一聽到妯娌又問起這些事情,心裡恨得只咬牙。你不就是你女兒肚子爭氣,第一胎就生了個兒子。
是女人誰不會生兒子,馬三憋家連生了五個丫頭片子還不是有了兒子。咒你有了一個孫子接著全是孫女!
劉春花見她不吭聲,埋頭搓麻繩,她也不以為然,順著提起的這個話題說起了她閨女關小梅在夫家是咋咋受寵。
低頭的趙秋月連連翻了兩個白眼。臉真大,合著你閨女嫁的夫家隔著七萬八千裡遠,誰還能不知誰的底線啊。
“老二最近沒跟你動手了吧?要我說,這爺們是不能慣的。你瞅瞅我家男人,他就是咋混也不還跟我動手。”
那是老三!
好氣的!
趙秋月不知是氣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還是氣妯娌不是人,專往人傷疤裡戳,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啊,要多學著些才行。這爺們嘛,甭瞅一個個正兒八經的,這世上哪有貓兒不吃腥的道理。
我咋聽人說你男人秋收那會兒還幫馬寡婦挑水來著?你瞅瞅你,這臉黑的喲,反正你家小蘭孝順你,讓她給你雪花膏唄。”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