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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雲霧布滿天空的清晨,我們靜悄悄地離開了旅館去上海楊樹浦區金利源輪船碼頭。一行人為避免密探的注意,大家都小心謹慎,留心周圍情況。碼頭上人聲嘈雜,秩序混亂。大家分頭行動,混人喧嚷的人群,終於都僥倖地上了船。上船後,我們躲避在船艙裡,一直等到船出了吳淞口,大家繃緊的心絃才鬆弛下來,去餐廳吃飯,並且彼此交談。

船上乘客大概是因為暈船之故,船甲板走廊上只有寥寥幾人。有時只見孫夫人宋慶齡從東頭走到西頭。我不怕暈船,上下午都喜歡在走廊裡踱來踱去,或在藤椅上躺下觀賞海上風光。我是初次乘海船,一望無際的碧綠的海水,蔚藍色的天空,天連水,水連天。隨著輪船的行駛,船的周圍波濤起伏,向浪翻騰,遙望遠處,大海又顯得十分平靜。天剛亮,一輪紅日從東方海面徐徐地升起。夕陽西斜的時候,五彩繽紛引人人迷的晚霞,一群群的海鷗在上空飛翔。海風柔和地吹著我的頭髮、臉面,清新的空氣、溫暖的陽光,這一切使我異常興奮,身心舒暢,覺得自己不再是籠中鳥了。深深地感到大自然裡海鷗的自由,花花世界裡是多麼烏煙瘴氣,罪惡重重啊!大自然是多麼的無私,多麼的真,多麼的美。聽人說由上海去日本有兩條海路:一條是由上海乘船(需一天一夜)到氏崎,再乘火車(需時兩大)到達東京。

二是由上海乘船到神戶,要兩天,再換火車,需時一天到達日本首都東京。總之,無論哪條海路皆需時三天三夜。那時,美國船二等船票幾十元,伙食、裝置滿好;

日本船稍便宜些,但伙食、裝置等較差。我們圖便宜買的去神戶的日本船票。

我在複雜的情緒下,到達東京車站。我們出車廂下車時,就有帶紅帽子的幾位服務員迎上前,接過行李有次序地送出車站。我們給些酒錢,表示謝意。出站叫了幾部東洋車(等於上海的黃包車,不過車身整潔漂亮,車夫衣著乾淨,且有禮貌,不像上海的黃包車、車夫那樣不乾淨)去旅館。路上,我像剛進城的鄉下人一樣,左右張望,一切都感到新奇,心裡真有說不出的高興,想了幾年的日本居然呈現在自己的面前了!日本街道都很整潔,市容華麗。日本人男女都比較矮小,行人不論男女都面帶笑容、有精神、彬彬有禮。男人有的穿一身短衫緊褲、便鞋,看上去是社會基層的勞動者。有的男人穿著暗色、樸素、長到腳背的和尚服(稱為和服)、交叉帶的木板代鞋。婦人也是同樣,不過是花綢、花布縫成的,後背腰間,捆上一個用絲綢或彩布扎結成的方型大包,頭髻像中國唐朝時女人的髮型。有的女人背上還背了娃娃。學生服就大有不同,和尚領、短衣裙、黑皮鞋、髮髻簡單。日本房屋除市區商店有高樓洋房外,居民住房是木料蓋的很矮小、紙糊的窗戶和門。席地,進門便得脫鞋穿著襪子人室。正因如此,室內異常乾淨。

我們當時去旅館小住幾天後,在郊區代代木租到一幢美麗有風趣的小獨院。居住安定了。

開始每天搭高架電車進城補習日文及其它各科。因我有了六年的中文基礎,對學習日文不覺吃力。我很用功。後來丈夫怕我受人誘惑愛上別人,不讓我進學校。

聘請了日本人松田以及林木兩兄弟、四川人夏斧師、東北人張某(名忘了)五位家庭教師,給我分別上數學、物理、化學、動植物學、史地、日語、中文。幸好那時日本生活費用低,開支不大,丈夫尚能負擔(當時去日本念書的,自費每月三四十元足夠了)。

就在這時候,由夏老師將丈夫給我取的名字「毓英」改為「董篁」,字「竹君」。

後來,離開夏家後進入社會一直以字代名。

遭人冷眼當時,在星期日休息時,丈夫經常帶我到革命黨人家去應酬、玩耍。

這些人家的男女都瞧不起我,尤其是太太們,一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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