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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我這一輩子粵語 作者:董竹君

我說:「我曾誠懇地寫了一封信,勸楊虎千萬不要和陶聖安復婚上當。吳克堅又三次約他吃飯想挽救他,判刑後安排他住院,你又去醫院兩次勸他。這些,黨和政府對他已仁至義盡。」

四、遷居北京

北京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首都,過去有幾個朝代在北京建都,現在是全國人民的政治文化中心,是全國人民和全世界愛好和平人土嚮往的地方。過去我到過北京,當時所見印象最深的是人煙稀少,塵灰滿城,晴天腳下地便一陣煙土,雨天則滿鞋是泥漿。真是無風三尺土、微雨一街泥。婦女們上街必須用紗巾蓋面,小衚衕多如牛毛數不清,因而交通工具只有能坐一人的、狹窄的小三輪車才能透過。居民住房,除東交民巷有外國人蓋的洋房外,整個城內幾乎都是矮的、小的、舊的、破爛不堪的平房。甚至商店門面房亦復如此。北京城的今昔相比天淵之別。所以,現在我愛北京。因想到我離滬後,對所擔任的職位無甚妨礙,且子女又都陸續由滬轉來北京工作。遷居北京,對工作生活能相互照顧,遂於1960年底,我由滬遷往北京。我到北京站時,全國政協特派聯絡處趙公勤同志來接我到金魚衚衕和平賓館住下(當時無合適的住房、暫住這裡)。記得小趙為我拿行李,他進房靠裡面床沿坐下,累得說不出話,直喘氣。那時,趙同志還是一位親切活潑的小夥子,光陰似箭轉瞬間他已退休,我則耄耋老人矣!

五、上海招商局陳天駿先生

1961年春的一天,見天氣晴朗正想出外散步。不料原上海招商局船長陳天駿(號肅亮)先生突然進門。他放下柺杖坐下,滿面愁容,並不寒暄,直截了當地說:

「董大姐,我有件事想了好幾天,只有求您幫助。」暗想:他原在上海是錦江座上客、知名人士,可是我和他素無私人交情,何以來求我?我問:「陳先生您家住在何處?」「住東華門孔德東巷六號,幾間小平房裡。」「您有什麼困難事?請說吧!」

他說:「我在交通部遠洋局任總工程師,月薪二百八十元。1957年鳴放時,我說錯了話,被劃為右派,下放街道了。從此,一文不入,生活發生困難。一家老小八九口人,最小的女兒只八歲,全靠長子每晨去街戶人家送牛奶,與我愛人每天去皮鞋攤上修鞋,月入十八元補貼開支。愛人雙手經常磨出血,帶著血跡回來,這樣的生活已過了三年多。現在可賣的都變賣了,僅靠母子二人這點收入,怎能過活呢?已到了山窮水盡無路可走的地步。聞您到京,特來求您。」我說:「您是上海招商局的船長,航海界有名望的人,解放後,怎麼會到交通部工作的呢?」他說:「說來話長,我在香港時,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經過鬥爭,於1950年11月,從香港將招商局的十三艘輪船和船員起義回來後,被分配在交通部遠洋局工作的。報刊有登載、周總理有書面表揚。因此派任此職。」我問:1957年嗚放時,你說了什麼呢?」

「我說原在香港時候講好的待遇,如子女讀書、居住、工資等都未兌現。」「右派是敵我矛盾作為人民內部矛盾處理的,每月應有三十元生活費,你有嗎?」我問。

「從未給過。」聽完他的一番話,覺得如此有功之人這樣對待,有損統戰政策。我倆彼此沉默片刻。我說:「陳先生,您的問題,首先要摘掉右派帽子。但是您的關係已落到居民委員會了,比較困難。」當時,我邊做他的思想工作,邊勸他勤勞街道工作,改造自己,按毛主席講的——做有勞動觀唸的知識分子。同時告訴他在街道上應做些什麼。如每天清晨掃街,主動地按辦公時間到居委會幫助她們做些文書工作。叫你做什麼,就做。只要勤勞,群眾眼睛是雪亮的。我想這樣,一年之後居委會會給你摘帽的。那時,請您將十三艘船起義的所有證件和周總理的表揚照片統統帶來。我代您向上反映。」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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