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亦誠忽然動手去解白大褂的扣子。
剛才還怒罵的後退一步，滿臉警惕：&ldo;你想幹什麼？&rdo;
章亦誠周身被低氣壓籠罩，病人家屬依舊擺著鬧事的架勢，卻沒人敢出聲。
蔣喬蹙了下眉心，拉拉他的手臂：&ldo;老師。&rdo;
章亦誠脫下白大褂，助理伸手去接，一隻手在他前面將白大褂拿走。
是蔣喬。
邊維目睹這一幕發生，管不住手腳的往那邊靠近，她的身形因為章亦誠的舉動滯住，心提到嗓子眼。
章亦誠沒動手，但他眉頭死皺，眼睛黑沉，面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科室的眾人看他那個樣子，都大氣不敢出，包括蔣喬。
沒人敢在這時候找存在感。
邊維從來沒見過男人的這一面，這是頭一回見，她嚇的屏住呼吸，手腳僵硬。
他之前好像有說他也有脾氣，會發火，她沒當回事。
家屬這邊出現短暫的死寂，之後是一片混亂。
&ldo;醫院裡的主任要打人了！快拍影片發到網上去，讓大傢伙看看！&rdo;
&ldo;可憐我那女兒，年紀輕輕就死了……&rdo;
趕來的保安知道章主任的脾氣，他沒表態，他們就都沒行動。
氣氛僵持，空氣凝結。
護士長一看局勢快要一發不可收拾了，她趕緊把邊維往裡面推。
邊維沒有防備，她踉蹌了一下，站穩身子時，面前多了個人影，耳邊傳開聲音。
&ldo;師母，您怎麼過來了？現在這種情況，您還是別摻和……&rdo;
蔣喬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護士長打斷：&ldo;章主任，邊維來了！&rdo;
章亦誠聞言循聲望去。
邊維無意識的露出幾分怯意，像亂跑的小朋友，怕被家長訓。
章亦誠的眼裡出現了情緒波動，身上的戾氣也一同消失無影。
科室其他人都紛紛讓開一條路。
徒弟就是再有天賦，手術過程中配合的再好，也只是徒弟。
老婆就不同了，那是每天同床共枕，坦誠相待的人。
邊維站在章亦誠旁邊。
蔣喬跟護士長站在一起，若有似無的往她那邊看了一眼。
章亦誠昂首：&ldo;剛才不是說要告到電視臺去嗎？去吧。&rdo;
家屬們面面相覷。
章亦誠說：&ldo;正好我們也有這個想法。&rdo;
他抬抬眉頭：&ldo;聯絡方式有嗎？需不需要我提供？&rdo;
家屬們又亂了起來，病人的媽媽一邊拍大腿，一邊大聲哭喊。
章亦誠朝保安問：&ldo;警察來了嗎？&rdo;
哭喊聲立馬就沒了。
這事兒的後續，醫院交給警方處理。
院長就經常在會上提醒各個科室，不要一休息就在家補覺，窩著不動，一定要鍛鍊身體，不為別的，就為了自保。
章亦誠跟科室裡的人開會。
邊維在外頭等他，隨手拿出手機搜尋醫患方面的新聞。
醫生是高危職業，一臺手術動不動就要好幾個小時，長則十幾二十個小時，體力消耗巨大，還要有強大的抗壓能力跟良好的心態。
邊維看到一個新聞，就是最近發生的，一醫生承受不住家屬的糾紛，在家裡自殺了。
被暴打的新聞就不用說了，隨便一翻就有，她看了幾個，吞嚥唾沫，頭皮發麻。
頭頂有陰影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