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就是暑假,不用在學校裡待了,省得糟心。”
宴好潑涼水:“放完假還不是要上學。”
楊叢一口可樂卡到嗓子眼:“我操,男人何苦為難男人?你讓我爽一兩個月不行啊?”
宴好突發奇想:“站好。”
說著就拿出手機,對著楊叢拍了張照片。
“這是你第一次失戀的樣子,我存電腦裡,過幾年給你看。”
楊叢眼睛一瞅,照片裡的他穿著白t恤跟大褲衩,頭髮糟亂,左臉貼著塊紗布,眼底有青色,眼睛充血,手上拿著瓶可樂,嘴裡還含了一口,鼓著腮幫子,眼神很空。
好他媽一個傻逼樣。
——
週日上午宴好代表全家出席一個親戚的婚禮,揣了個分量足的紅包就去了。
地點在市裡的朗盛大酒店,二樓。
宴好在親戚們眼裡是個性子乖張的小孩,不討喜,不好相處,年長的那撥人不會像對待其他小孩一樣,拉著他問學習怎麼樣,高考想考什麼大學,以後想幹什麼,有沒有交女朋友諸如此類。
同齡人,或者年紀比他小的也不往他跟前湊,只會矜持拘謹地打聲招呼。
都不熟。
一頓飯的功夫,也不會熟起來。
宴好落得一身輕鬆,在角落裡見證了一對新人完成儀式。
結婚啊,很神聖的事。
宴好這輩子是不可能娶妻生子了,十八歲的時候這樣想,二十八歲的時候他希望自己身邊有一個同性愛人。
——他的班長。
散場後宴好從大堂出來,拐角處過來一人,跟他撞在了一起。
“小朋友,走路沒長眼嗎?”
對方三十出頭,臉長得有型,眼睛很小,彎腰撿煙的時候,領口裡露出一點紋身。
紅紅綠綠的,似虎又似豹。
宴好抬腳就走,肩膀被抓住了。
男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這就走了?不道個歉?”
宴好撥肩膀上的手,觸碰到的皮肉骨骼都告訴他,這人是練家子。
“大叔,你也撞了我。”
“那大叔先道歉,對不起,”男人笑,“到你了。”
宴好嘴閉著,沒有配合的跡象。
“這麼有個性啊。”
男人突然伸手,宴好沒防住,讓他挑開了自己的劉海。
“還很漂亮。”
話音落下,男人鬆了手,把指間沒點的煙夾在耳邊,往電梯那裡走去,“小朋友,有緣再見嘍。”
說著就打電話:“江小子,出來見個面啊……”
——
二三十分鐘後,四通路附近的一條巷子裡。
陳豐蹲在佈滿青苔的石牆邊抽菸,問著立在對面的少年:“我一說見著了你班上那個眉心有小朱砂痣的同學,你就過來了,怎麼,同學關係很深厚?”
一邊說,一邊透過漂浮的煙霧探視。
江暮行冷冷開口:“別跟我學校裡的人打交道,高中只剩最後一年,我不想出什麼狀況。”
陳豐有點失望地砸了砸嘴皮子。
以為這不像人的小子終於有血有肉,有情有欲了。
敢情只是不希望家裡的一堆破事在學校傳開,影響自己學習。
想來也正常。
這小子沒情感的,五年前個子才到他胸口,又瘦又小,上幾年級來著,上初一還是小學畢業?那會就被迫扛起破破爛爛的家,也沒見露出一絲脆弱彷徨的表情,很麻木。
哪可能會緊張誰。
陳豐想多了,興致就縮減了一截:“放心,你還你的錢,就沒人為難你,大家都是有日子要過的,不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