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何姐的預料,顧巖分毫沒有忌憚的意思,視線與她平行,表現的真誠:&ldo;何姐,給我幾分鐘就好,我跟清說幾句話就走。&rdo;
&ldo;不必&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ldo;讓她進來‐‐&rdo;從裡屋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何姐的話。
顧巖知道是秦清的聲音,只是那聲音聽起來,比往日低沉嘶啞了許多,撞的她耳膜泛疼。一直假裝的淡定,隨之崩塌。
何姐忽略掉顧巖瞬息萬變的神情,側身為她讓路。顧巖勉強扯出笑容,朝她點點頭,走進裡屋,映入眼簾的場景讓她整個僵住。
屋裡沒有開燈,從窗外流瀉進來的光亮勉強能顯出床頭那個蜷縮著的身影。走近了,顧巖看到秦清凌亂的頭髮披散在肩頭,臉一半隱在黑暗裡,一半被微光照亮,幹掉的淚痕異常觸目驚心。顧巖完全沒辦法將眼前這個被頹然死氣籠罩的人和無論何時都光彩奪目的秦清聯絡到一起。
秦清變成這樣,都是拜她所賜不是麼?顧巖苦笑,眼睛疼,心也跟著被扯痛。她坐到床邊,小心的攬住秦清的肩膀:&ldo;清,對不起,對不起&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除了對不起三個字,顧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懷裡的人顫了下,隨即往旁邊挪,躲開了顧巖的懷抱,抬起頭注視她,眸子裡除了冰冷,看不出其他情緒。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顧巖只覺得秦清的眼神像是一把手術刀,而她,此刻如同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任秦清解/剖。
&ldo;為什麼?&rdo;隔了很久,空氣裡才幽幽的響起秦清顫抖的聲音,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顧巖咬唇,垂眸,然後重又看進秦清的眼裡,借著黑暗,紅了的眼眶被很好的掩藏。
&ldo;清,我沒有。&rdo;如此蒼白的解釋,就連她自己都不信,又怎麼讓秦清相信?顧巖緩了下氣息,才繼續說,&ldo;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我&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ldo;你沒有?&rdo;秦清打斷她,嗤笑,&ldo;那你為什麼要接戲?&rdo;
顧巖沒話說,放在身側的手指捏緊了床單。
&ldo;沒話說了?我替你說。顧巖,我知道按你的性格做不出那些事來,這一點我相信你。當然,假如真的是你一手策劃,那就當我眼瞎信錯了人。&rdo;秦清停了下來,坐直身子,好整以暇的看著顧巖,試圖從她的眼裡捕捉到慌亂,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但顧巖始終坦然,秦清眼裡的冰冷有了裂痕。吸氣、呼氣,再吸氣,秦清用力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心軟。
顧巖不急,安靜的等秦清說下去。
&ldo;可你接了戲,顧巖,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我就徹底沒機會了?我以後,再也沒機會回這一行了!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就這麼急不可耐的想要改變人生,一會兒都等不起了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顧巖,我對你真的好失望,好失望&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秦清哽咽,肩膀劇烈抖動,眼淚跟著掉下來,她抬手擦掉,將臉轉向一邊。最狼狽可笑的時刻,她一點都不想被顧巖看見。她恨,對,很恨那個人,那個曾經最熟悉,現在最陌生的人!
看著秦清這樣,顧巖不好受,恨不能替她承受一切。可明明是她親手推了站在懸崖邊的秦清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