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譽之只笑笑:“桃花留下,你明夜再來。”
虞綺疏一邊琢磨,一邊回到長春峰。
第二天清早,虞綺疏在觀景臺練劍,練完一套遊蛟劍,收劍回鞘,遠望群山雲海,調理氣息。
道童小槐匆匆報訊:“虞師兄,掌門真人的道童來了,請你去主峰偏殿議事。”
虞綺疏心中一動:“好,我這就去。”
小槐擔憂道:“出什麼大事了嗎?”
虞綺疏摸摸他發頂:“沒事,去睡個回籠覺吧,睡得少長不高。”
一路走去,不少弟子向他行禮:“虞師兄好。”“虞師兄早啊。”
虞綺疏一一打過招呼。他待人親和,沒有少年天才的傲氣,在門派中人緣很好。
門前小道童笑道:“掌門真人吩咐過,虞師兄到了就直接進去,不用通傳。”
虞綺疏還未進殿,先聽見爭執聲:
“憑什麼讓人牽著鼻子走。咱們就是不去,看歸清敢不敢打上寒山。舉派一戰,又有何懼?”
“別說氣話。我們缺席,豈不是任由他們曲解胡說,佔盡道理?我們就去,當著各門各派的面,看他們打算怎麼辦。再說,門派如今人心凝聚,氣勢正強。這是送上門的機會,正好帶弟子們下山一趟。”
說話的是流嵐、重璧兩位峰主。
掌門真人沒有應聲任何一人,看向殿門:“小虞來了,坐下聽。”
虞綺疏應是,緊張地入座末位,挺直腰板。
又聽紫煙峰主道:“他們以為,自己有一張最強的底牌,那就是‘雪裡的確是妖’,但我們的底牌更強。”
眾人心照不宣,霽霄沒有死,就是寒山的底氣。
但霽霄什麼時候重回人間?沒人知道。寒山也不能完全依靠霽霄。
峰主們各持己見,分析此時開山的利弊。
掌門真人沉默許久,開口道:“明日辰時敲鐘,召集全派弟子,正殿廣場集會。”
既然掌門做了決定,一錘定音,其他人不再多說。
重璧峰主轉向虞綺疏:“小虞,回去準備一下,這是你第一次下山遊歷。”
虞綺疏忽然被殿中所有人注目,有點受寵若驚:“我,我也去嗎?”他哪裡知道,孟雪裡以前坐在這個位置,還偷偷吃瓜子。
紫煙峰主慈愛地笑笑:“傻孩子,‘師門長輩攜優秀弟子參加’,你不去誰去呢?”
虞綺疏心想,真被錢掌櫃料中了,第二天夜裡又來到亨通聚源。
“本來想開山之後,先回家看看我娘。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是等大會結束吧。”
錢譽之拍拍他肩膀。
俗話說‘窮家富路’、‘人靠衣裝馬靠鞍’,為了虞綺疏人生第一次出山遊歷,錢譽之開始準備,費了很多心思。
首先是佩劍。虞綺疏不願換新劍,於是錢譽之尋來“亨通聚源”最好的煉器師,將“臨池柳”投入熔爐中,加珍稀材料重新鍛造,出爐樣式不變。
錢譽之很滿意:“在年輕一輩中,算是一等一的好劍了,除了不能與荊荻的‘冰鏡玉輪’相比。”
劍成之後,虞綺疏捧劍在手,反覆把玩觀賞,欣喜不已。
錢譽之又道:“你既然繼承了境主衣缽,說不定以後還要學煉器,等修煉有成,自己開爐再鑄吧!”
虞綺疏一怔,想起那本“娶老婆”札記,心道那也能算“衣缽”嗎。倘若我得道,寫幾本《養鼠心得》《栽花手冊》,是不是也要被奉為圭臬?
然後是衣裝。錢譽之給他裁了三套新衣,都是華麗的符文法袍。重回少年貴公子風采,不再是樸實小農。
虞綺疏出身世家,還算識貨,感動道:“謝謝,錢真人,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