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我沒閒著,不但把英語教材看了,還把主席語錄背會了。以後誰敢挑我的刺,我就用主席語錄堵他們。我勸你也多看看。”
“我抽空看看。”鍾建國挺意外,沒想到她有這等覺悟,“睡覺吧。”
宋招娣挑眉:“怎麼睡?”
“彆氣我行嗎?”鍾建國瞪她一眼,起身回到臥室。
天氣越來越冷,翁洲島雖然處於南方,冬天卻一點也不暖和,溼冷的天氣有時候比濱海的冬天還冷。
宋招娣不敢讓三娃單獨睡,而她又不怎麼會摟著孩子睡覺,只能讓三娃橫在她和鍾建國中間。
鍾建國也知道讓三娃睡在外面,他兒子不凍生病也會半夜滾掉下去。因此鍾建國不用想也知道三娃得睡在他倆中間。面對宋招娣故意挑釁,鍾建國才甩臉子。
一九六八年,寒假過完,部隊子弟學校迎來新學期,宋招娣也成為正式老師。這時候的三娃已經會走,會喊爸,還沒學會喊娘。
宋招娣之前聽鍾建國說,她上課的時候叫其他老師幫她帶孩子,一直認為鍾建國開玩笑。事實上,宋招娣抱著三娃去學校,都沒容宋招娣開口,就有幾個老師要幫她照看三娃。
宋招娣忍不住感慨,這個時代雖然亂,壞人很壞,但淳樸的人還是多。
新學期新氣象,宋招娣精神抖擻,抱著同樣莫名興奮的三娃抵達學校,卻發現學校裡的氣氛很怪,死氣沉沉。
辦公室裡沒人,宋招娣問一個學生才知道老師都在校長辦公室裡。敲門進去,宋招娣就看到眾人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
放寒假的時候,鍾建國出去一趟,他不在家,宋招娣圍著幾個孩子轉,也沒留意外面的事情,小聲問校長:“出了什麼事?”
“上面下達檔案,令我們肅清學校裡的歪風邪氣。”校長嘆氣道。
宋招娣皺眉,不可能就這麼一點事:“然後呢?”
“錢團長要跟姚老師離婚。”校長話音一出,宋招娣不禁瞪大眼。
宋招娣恐怕自己沒聽清楚:“跟我一起教初一數學的那個姚老師?經常幫我照看我們家三娃,還給三娃做過一雙棉鞋的姚老師?”
“是的。”校長點了點頭。
宋招娣不明白:“為什麼?我記得姚老師說過,她和錢團長是革命夫妻,結婚有二十年了。再過兩年孩子都要結婚了。”
“姚老師以前是資本家的女兒。”校長道,“錢團長要跟她撇清關係。一旦兩人離婚,就坐實姚老師是黑七類當中的資本家。
“姚老師沒法在學校裡上課,離開翁洲島,外面世道這麼亂,她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出去該怎麼活啊。”
宋招娣深吸一口氣:“建國沒跟我說,離婚的事是不是還沒定?”
“魯政委沒有批錢團長的離婚申請,前天還找我瞭解姚老師的情況。”校長道,“如果因為姚老師以前是資本家的女兒,我就要出證明姚老師有問題,那咱們這個學校裡,也只有小宋你一人沒問題。”
宋招娣指著自己,不敢置信:“我沒問題?”
“我家以前是富農。”校長道,“這幾位老師家中不是富農,就是跟資本家有過來往。真這麼查下去,只有小宋你家祖祖輩輩是貧農。”
宋招娣皺眉:“祖上做過什麼,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出身不正。”校長道,“沒法教學生。”
宋招娣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真要這麼查:“聽校長的意思,暫時還沒人來查?”
“姚老師都要離婚了,這不是早晚的事麼。”其中一語文老師道。
宋招娣擺手:“不見得。我聽說上面不準地方摻和軍部的事,咱們學校是子弟學校,地方革委會應該不敢來查。他們不來查,只要軍部不管,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