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傷者被晾在一邊已久,孤苦難耐,卻看到只有明先雪來關心自己,眼中不禁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此時,外面請來的郎中才姍姍來遲。
他看到兩位傷者的情狀後,頓時面露難色。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傷勢太重,已經回天乏術了。”
說著,郎中又對明先雪說:“您也不必為他們清洗傷口了,已經無用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醫者的話,那兩位傷者漸漸停止了掙扎,直至胸膛完全停止起伏,雙眼圓瞪著,彷彿死不瞑目。
其家人也是哭倒了一大片。
明先雪依舊是冷靜而溫柔,輕輕為他們合上雙眼,合上雙掌,低頭誦經。
此刻,明先雪的白衣已佈滿斑斑血跡,衣襬還掛著沉重的泥濘塵土。這些汙穢的存在,卻像極了墨色在宣紙上的揮灑,愈發襯托出那份潔白無瑕。
月光透過雲層,灑在他那聖潔沉靜的臉龐上,也灑在他身旁猙獰的屍體上。
周圍的哭聲與喧譁逐漸遠去,只剩下風聲和明先雪低低的誦經聲交織在一起。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彷彿一股清冷的溪流,在幾近凝結的空氣中緩緩流淌。
周圍的人們看著這一幕,在所難免地被明先雪的風姿所傾倒。
月色灑在他臉龐上的銀輝,彷彿也竟成了他金身自有的光。
只有離明先雪最近的狐子七看得不一樣。
這原也是情理之中,凡人皆愛那如仙人般的他,臉上那層如清泉般的光澤,彷彿能洗滌一切塵埃。
狐子七這等妖邪,卻獨獨凝視著那潔白月光下,明先雪背後拉得長長的黑影。
狐子七聽得分明。
明先雪唸的,可不是往生咒。
受傷的他
火勢終被鎮壓,煙塵漸散,王爺、王妃與世子方才匆匆地回到府中。
三人走進府內,周圍的僕人皆低頭行禮。
正廳之內,王爺坐在主位上,王妃和世子分坐兩側。
王爺問過眾人情況,聽得明先雪的事情,才訝然道:“什麼?公子雪原在祠堂罰跪?罰什麼跪?誰叫他罰跪的?”
聽得這話,管事也不敢多言。
世子頗感尷尬,咳了咳,他的小廝忙回話道:“回王爺,原是公子雪的小廝以下犯上,出言侮辱世子。世子本想教訓那小廝,以示懲戒。但公子雪心懷慈悲,認為小廝之錯乃是他管教不當所致,因此主動提出自己前往祠堂罰跪。世子原還勸他不必如此,但公子雪堅持要去。這……這實在是出乎意料,誰能想到呢?”
王爺聽罷,面色凝重,沉默片刻。
王妃便接過話頭,嘆氣說:“先雪這孩子也真是的,實在是過於心慈了。怎能為了一個小廝的過錯,自己跑去祠堂罰跪呢?這是何道理?”隨即,王妃轉向世子,輕聲細語道,“先霆,你向來是個明理懂事的孩子。先雪他長年居住在外,身邊的小廝自然沒有府裡這些僕人來得規矩,難怪會有些失禮冒犯之處。你既身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