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帶疑惑,笑著說他們面前的白米飯來自遼東郡。除了東宮父子四人,包括衛青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著了,也明白劉徹為何要宴請百官。
這次有外人在場,無論是前殿的男人,還是後殿的女子都有些拘束。少說話多吃飯,宴席結束的也比以往要快,未時剛過就散了。
公主以及各家夫人向皇后和史瑤辭行,朝中重臣卻被劉徹留下來。吃了皇家的飯,自然要為皇帝分憂。
遼東郡地廣人稀,偏偏產的大米味道還行,很清楚北方缺糧的劉徹自然要好好利用這片土地,便讓眾臣各抒己見。
王侯將相多是關中人,遼東離他們甚遠,有些人甚至不知道遼東郡離長安有多遠,怎麼出主意?百姓遷到遼東郡?朝廷連年征戰,這幾年又組織幾十萬人屯田戍邊,導致許多地方只剩老弱婦孺,把他們弄得遼東郡也沒力氣種地。
沒有男丁,大農令桑弘羊、御史大夫兒寬也只能相顧無言。一時偌大的殿內竟鴉雀無聲
劉徹從兒寬、桑弘羊轉向致仕後第一次入未央宮的衛青,衛青面露苦笑。劉徹看向他後面的成安侯韓延年,成安侯不敢看劉徹,怕劉徹問他,更怕他道出實情劉徹發火。
坐在太子身後的三郎往四周看了看,戳戳太子的背,提醒他開口。
劉徹正找太子,看到三郎的小動作,眉頭一挑,“三郎,你來說說。”
太子猛然看向劉徹,隨即回頭,看到三郎一臉呆滯,試著說道:“父皇喊三郎?”
“三郎,沒聽到朕的話嗎?”劉徹沒有回答太子,而是盯著三郎問。
認為聽錯了,回過神的王侯將相齊刷刷看向十歲的三郎。三郎也意識到他沒聽錯,起身走到殿中央,道:“祖父是問孫兒遼東郡的事嗎?”
“是的。”劉徹沒想問三郎,滿朝文武都跟個鵪鶉似的,只有三郎一個不老實,才決定把他揪出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朕恕你無罪。”
三郎往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說:“孫兒怕孫兒說了,明年今日是孫兒的忌日。”
“朕的話你沒聽清?”劉徹佯裝生氣,“恕你無罪!”
三郎:“別人會要孫兒的命。”
“三郎。”太子瞪一眼三郎,朝堂之上不可蠻纏。
劉徹:“太子先別說,讓三郎說。三郎,太子若敢罰你,朕罰他。”
“那孫兒可就真說了?”三郎看向劉徹。
劉徹微微頷首。
三郎道:“孫兒認為不應當再徵算賦、口錢,減輕百姓負擔,其次重新丈量天下土地,按地畝徵稅,遼東郡開荒者前三年免其田賦,其他地方前兩年免其田賦。”
此言一出,殿內連呼吸聲都輕了。
劉徹沒大明白,“你的意思賦稅只徵田賦?”
“是的。”三郎道,“百姓所產有限,交了口錢再交田賦,都不敢再生孩子,祖父可知為何?因為養不活。如果只交田賦,無需祖父下詔,食不果腹的佃農自會另謀出路。比如遷入遼東。這樣一來,比如舅公家中的地自然無人耕種,舅公一定會恨死出主意的孫兒。”
衛青臉色驟變,轉向三郎見他笑嘻嘻,頭痛道,“三郎!”
“祖父意下如何?”三郎衝衛青眨一下眼,轉向劉徹,“第一年賦稅自然會少很多,第二年會有所增長,第三年會更多,往後會越來越多。丈量土地的同時祖父理應派官吏查各地虧空,虧空多少應當由該地太守、縣丞等人本人補齊。”說著,頓了頓,“只是這樣,恨孫兒的人會更多,孫兒住在宣室都不一定能保全性命。”
劉徹張嘴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忽然意識到險些中了三郎的激將法,“你先退下。”隨即就問眾臣意下如何。
三郎把話說到這份上,又把衛青扯出來,萬戶侯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