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樂仙尊可謂是最沒有仙尊樣子的仙尊了,他脫下腳上踩著的那雙——已經看不清到底是草鞋還是泥鞋的鞋,毫無形象地拿起來在石凳腿上磕了磕,將上面大塊的泥磕掉,又換另一隻,重複操作。
而後學著那些農夫們靠著背後參天古樹,兩手一攤,雙腿一撐,眯了眯眼睛看著綠油油的農田,心曠神怡。
徐鉞籍來時便看到享樂仙尊如此粗放的動作。
「收收腿,」徐鉞籍拍了一下享樂仙尊的腿。
享樂仙尊抬頭掃了一眼,瞧見是徐鉞籍,懶散地曲回一條腿,空出半個身位給徐鉞籍。
徐鉞籍也不客氣,坐了下來。
「回來了。」
「嗯,回來了。」
享樂仙尊稍稍抬了眼皮,斜覷徐鉞籍,嘆道:「早知道你現在回來,今年秧苗該等你回來再插了。」
說罷他還假模假樣地揉揉後腰,「我這一把年紀的老腰,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徐鉞籍:「……」謝謝您老。
「聽說你小子在崑崙山上表現不錯,」享樂仙尊調侃道,「今年回來的弟子口中不止有崑崙山上的長老了,還有你。」
「果然是空筥仙尊當年選出來的弟子,一個是你師兄,走到哪都能讓人敬仰,一個是你,這次崑崙山之行大放光彩。好小子,後生可畏。」
徐鉞籍:「……」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了,不打趣你了。」享樂仙尊又道,「怎麼想到來我這了?」
徐鉞籍蜷曲一條長腿,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懶散道:「來看看您老人家,我尊老。」
享樂仙尊順勢倚老賣老:「哎呦乖師侄,師叔果然沒有白疼你。」
一陣閒聊過後,享樂仙尊突然坐直了身,用手揉了揉肋骨,嘴裡嘟囔道:「哎呦消停點,不往後靠了還不行嗎。」
徐鉞籍問道:「怎麼了?」
「毛病,」享樂仙尊哼道,「前些年封印天魔泣血時傷著了肋骨,這傷又十分難恢復,現在偶爾哽著了都要胸悶氣短半天。」
「你還年輕,可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享樂仙尊告誡道,「要是現在不愛惜自己,到老了身體一堆毛病都出來的時候,你就後悔了。」
徐鉞籍:「……知道。」
享樂仙尊揉了半天,才將那口鬱氣揉了下去,胸口乏悶才緩了過來。
徐鉞籍狀似無意問道:「這三年蒼翎仙尊過的怎麼樣?那些長老可有為難師兄嗎?」
徐鉞籍來找享樂仙尊,就是想從他這裡得知師兄這個三年到底去了哪裡,他下意識的認為享樂仙尊知道。
享樂仙尊道:「哪有什麼長老為難蒼翎,他都不在三垣,何來為難一說。」
「你要說過得好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享樂仙尊又拍了拍胸口道,「去了那地方能過好嗎。」
「師兄不在三垣?」徐鉞籍反問道,「那在哪?」
享樂仙尊抖抖腿,「你不知道蒼翎去了哪?他當然是去望仙山了啊。」
徐鉞籍一時沒反應過來享樂仙尊的話,重複了一遍:「望仙山?」
徐鉞籍心絃一錚,望仙山?!
是他想的那個望仙山嗎?!
「三年前天魔授印傳到蒼翎手中了,」享樂仙尊道,「那時蒼翎從我手中拿過封璽時,你不也在場嗎?欸,不對,你沒看到。蒼翎沒跟你說這事嗎?」
「……沒有,」徐鉞籍蹙了蹙眉頭,他從未聽師兄說過。
或者是,師兄根本不想讓他知道。
「蒼翎也是近日才回來,」享樂仙尊道,「嗷喲,你師兄回來的時候靈氣差點都耗沒了,全憑他一口氣強撐著。」
徐鉞籍臉色凝重,搭在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