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璟單手持靈,淡藍光靈力將那老嫗團團圍住,明亮的神力好像柔和萬分,但只有近身才能知道,這股神力到底是有多麼強悍且令人髮指……
而此時老嫗全然知道,在這絕對力量的壓制下,胸口好似悶上了一塊鐵石,全身五臟六腑好像都在反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這股神力震碎。
沈文璟另一隻手輕輕抬起,在空中畫出一道藍彩金封,輕聲道:「看來還是太過給你面子了,犀渠。」
而後他五指輕攏,淡然的眼神中不含半點溫度,「封力神離,去——」
浮於沈文璟修長五指上的靈符倏然飄落至老嫗頭頂上方,那金藍封符罩在頭頂上,霎時金光璀璨,無數光芒如同萬千晨光照射下來,散落到老嫗與徐鉞籍身上。
那金光撒在徐鉞籍身上,只感覺如同東方日光般溫暖明媚,籠罩著他,讓他忍不住輕微仰臉,享受這溫暖的愛撫。
此景本該是美景美奐,讓人心曠神怡,可是看那老嫗面容之色,卻全然不是如此。
那老嫗面露不虞,五官痙攣,好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全部紛亂錯位。
這金光照在她身上,彷彿正處人間煉獄,三業真火般灼燒,讓她無處遁尋。
身上的面板如碳烤般紅腫灼熱,黑氣攢動。面板下層有什麼東西在滾動般,從枯瘦手臂到蒼老的臉龐,每滾動一下,那老嫗便感覺像是千萬條鷂蟲在撕咬吞噬,痛苦難耐。
金光越來越盛,老嫗身上的黑氣便也越來越濃,她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可怖,就在那道黑氣將要抽出老嫗身體之際——
「錚——」
一聲輕響之後,金藍封符瞬間破裂,如刀光劍影般灑下來,璀璨生輝。
「哎呦呦犀渠,我可是又救你一命,」只聽見天上一陣驚雷劈下來之後,一道懶散的聲音從雷聲中傳出來。
來的便是一隻亦獸亦仙的龍——乖龍。它已經幾百年都是如此形態,說是仙,是因為它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成仙之度,說是獸,是因為它並未完成天劫,還保留著凡間俗體。
此物通體烏黑,玄黑鱗甲鱗次櫛比覆在身上,整條長約三尺,頭頂三寸犄角,短且直,毫無分叉,不似神龍那般凌冽威武;光禿禿的鰭尾甩在身後,群然不善;身前兩爪尖利猛馳,黝黑的利爪好似能撕破蒼穹。
只見它揮爪一舞,一道暗沉靈力如劍刃般侵襲下來,又瞬間斬斷那老嫗身上纏著的淡藍靈力。
那老嫗……不,此時應該是稱它為犀渠,驀然恢復了自由身,一下竄出八百米遠,與乘龍並立至半空。
它變幻出原身,瞪大的牛眼如青灰色的珠子,兇橫猙獰地浮於那牛首之上,兩隻犄角如壯士持勁弓般碩大彎曲,直插鬃毛,通身皮毛為青色,耷拉在身上,一尾牛鞭懸在身後,尾巴末端染上一片墨白。
「無趣。」那犀渠對乖龍道。
但它雙目緊睜,死死盯著沈文璟,好像如臨大敵般,身子竟不由顫抖兩分。
「犀渠,你竟還敢作亂人間?」沈文璟毫無雜質的眸子淺淺掃過犀渠,冷淡的嗓音劃過濕潤的空氣,不帶半點溫度。
犀渠早就是他的手下敗將,當年他在黧山降伏它之後,是它親口承諾不在威亂一方,沈文璟念它為上古神獸,誓言一出,必然需踐行。
沈文璟才未將它收服於蒼玉指環之中,而是將之感化,封於黧山,永不再出來霍亂人間。
只是沈文璟沒想到,它居然衝破禁錮,跑到三垣來作威作福,殘害無辜百姓。
犀渠生性好食人肉,那人心……想必全為它所食!
犀渠哼了哼鼻子,黧黑的鼻頭濕濡噴灑出熱氣,聲音竟如嬰兒般啼叫,「是那老嫗喚我出來,她心存怨念,想要報復全村,我只是順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