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小內使指著徐雲棲離去方向問,“上回府上少奶奶送來的食盒,三公子明顯喜歡,您回府時怎麼也不提醒少奶奶,讓她再送些來。”
黃維捏了捏小內使的鼻尖,神神秘秘地笑道,“我湊什麼熱鬧,這種事就得三爺親自開口才成。”
徐雲棲這廂沒有功夫去猜裴沐珩的心思,於午時趕回醫館,忙著給病患施針。
待忙完,成衣鋪子女掌櫃送她出門時,便悄悄往侯在路邊王府的車伕指了指,
“上回的事給我敲了一記警鐘,我想著您時不時要出門,遂悄悄安排了個人去王府,正巧碰見王府缺使喚人,便叫他混進去了,往後您出門,也有個照應。”
女掌櫃的名喚秀娘,早前嫁了人,去年丈夫在外頭偷腥,被秀娘抓了個正著,對方不僅不悔過,還夥同那外室一起毆打秀娘,被徐雲棲撞見,徐雲棲與銀杏救下了秀娘,不僅如此,還幫著她請了訟師,離了那一家混賬,後徐雲棲為了掩人耳目,便用多年盤纏買下這間鋪子,給秀娘及她女兒一個落腳之處。
徐雲棲曉得她擔憂什麼,解釋道,“你放心,我已跟婆母言明,你這裡是我的嫁妝鋪子,他們不會起疑。”
“那就更好了。”
往後這段時日,裴沐珩偶爾回府,夫妻二人或立在廊下淺淺交談幾句,或一道在錦和堂用膳,徐雲棲被王妃要求幫著謝氏打下手,裴沐珩暗中佈局通州的案子,裴沐珩沒提那道藥糕的事,徐雲棲也沒有再做,夫妻始終不曾打破那層窗戶紙。
直到除夕前兩日,十二王裴循的摺子被秘密送到奉天殿,此事本瞞的極緊,可惜,當日傍晚,傳來裴循在通州被人刺傷的訊息,陳明山盜竊漕糧一案終究是紙包不住火,被抖落出來,陳明山素來與太子來往密切,一切矛頭指向當朝太子。
群情激憤,將士譁然,秦王裹挾著民意威逼皇帝查出幕後黑手。
朝中上下稱得上是風聲鶴唳,人人噤若寒蟬。
彼時,太子跪在奉天殿外戰戰兢兢,痛哭流涕,內閣四位輔臣並六部堂官也在文昭殿等訊息。
至臘月二十九,除夕前一日,裴沐珩奉召前來奉天殿送各地年終邸報。
進去時,東配殿內燻了一室檀香,大約是燻了一夜,聞
著有些刺鼻。()
裴沐珩目不斜視進來,恭敬地將邸報呈送在皇帝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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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裹著一件玄青的大氅靠在明黃引枕閉目養神,身側司禮監大璫劉希平正在給他捏肩,皇帝抬手捂在額前,任裴沐珩站了一會兒,方睜開眼看著他,
“珩兒來啦”
他緩緩推開劉希文的手,慢慢坐正了些,目光在裴沐珩的邸報上落了落,又挪至另一側用描金紅帖包著的匣子上,漫不經心一指,
“珩兒,可知這信裡寫了什麼?”
裴沐珩垂首漠然,“孫兒不知。”
“那你開啟讀給朕聽聽”
裴沐珩猛地抬起頭,見皇帝微垂著眼,不曾看他,便將視線瞥向劉希文,劉希文這個時候裝死,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
裴沐珩露出難色,“皇祖父”
皇帝再次抬了抬手。
裴沐珩便知避無可避,深吸一口氣,上前將匣子開啟,拾起裡面的信封,信封上親筆寫著“十二子裴循啟奏”的字樣,裴沐珩自來跟十二叔交好,讀書狩獵皆由十二叔所授,對他的字跡再熟悉不過。
裴沐珩再次看了一眼皇帝,皇帝臉色沒有半分變化,清瘦的身子始終頹然坐在御塌上,等著裴沐珩讀信,
裴沐珩用指尖將封蠟化開,取出信札,定睛一覽,洋洋灑灑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