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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爸爸媽媽在,離離以後想做什麼都可以。”
“離離可以快快樂樂過一輩子。”
舊年裡聽得耳朵起繭子的話,現在已經是那麼可望不可及,聽上一句都是奢侈。
後來他們在夢裡的樣子越來越模糊,模糊到她漸漸看不見他們的臉,只能無力地等著,看著他們背身慢慢走遠,消散不見。
她拼命想抓住周圍的任何一點生機,任何一個可以留住他們的可能,直到所有的幻境崩塌,這個世界分崩離析,散成了漫天的碎片,飄向遙遠的虛無中。
冰涼的觸感滑過臉頰,沾溼一片被褥。
大夢一場,恍如隔世。
她緩緩睜開雙眼,疲憊與要命的暈眩感散去大半,大概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居然累到撐不住睡著了。
她又夢到他們了,已經數不清是 野玫瑰
他裡面穿了件白t, 外邊搭著黑色的五分袖開衫和工裝褲,耳邊各掛了一隻白色耳機,雙手插進兜裡, 垂眸凝視她的眼神泛著淡淡的柔和,淡到難以撲捉。
“等不到不會打電話問問我什麼情況?光坐在這兒哭。”陸長鶴微微歪頭,向她低下湊近,“你怎麼這麼好欺負?”
“……”沈離忙去把剩下的眼淚揉乾淨,吸吸鼻子, 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也不回應, 扭過頭去, 生起悶氣。
陸長鶴被她可愛到, 嘴角泛起笑意伸手把一隻耳機摘下握進手心,“沿路有一起車禍,現場很亂,後面的車都堵了,交警一直在疏通,耽誤了很久我才另外繞了條遠路過來,我都這麼盡心盡力了, 你還捨得生氣?”
他很耐心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那怕是沈離見過的,最真誠的陸長鶴了。
那確實不怪他了。
沈離還是決定相信他, 默默又把腦袋扭了回來。
陸長鶴終究沒忍住笑出聲,“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把又聰明又蠢表現得那麼淋漓盡致的人。”
沈離登時朝他瞪過去,小眼神裡滿是怨懟。
“所以怎麼睡過頭了呢?”他漫不經心抽出放在口袋裡的手, 環臂而立。
在陸長鶴的印象裡,沈離一直都是很有時間觀念的人, 每天早上起來的時間都幾乎沒差。
所以因為睡過頭而錯過當時返回的大巴,確實能讓人多想一層。
沈離垂下眼眸,沉沉嘆息,“最近這段時間沒有調和好休息,有點不舒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所謂的沒有調和好休息,陸長鶴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
“你那麼拼做什麼?”所以正是這樣,他才非常不解,“你想要什麼,陸家又不是給不了你。”
放眼整個京圈商界,任何一家門戶攀上了陸家都要少走四十年彎路,更別說沈離這種情況,她完全可以靠陸家吃一輩子,她依然可以繼續當個富貴人家的千金。
她卻抿緊了唇,稍許片刻,啟唇反駁:“……不可以這樣。”
“什麼?”
她抬頭,眼底更加堅定幾分,“陸家對我來說是恩,恩是要還的,不能依賴一輩子。”
“……”真像頭倔驢。
“別哪天恩沒還清,人先沒了。”他還在調侃她因為勞累過度睡死過去的事情。
“陸長鶴。”沈離認真看著他,眼底是很純粹的疑惑,“你在咒我嗎?”
“你猜。”他唇角微揚,狐狸眼上挑,彰顯出一股彷彿生來自帶的痞氣,“吃飯沒有?”
沈離懶得猜他,聽到後面那句話,遲疑著搖了搖頭。
“一直等到現在?”陸長鶴問得自己都覺著離譜,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你都不會餓的嗎?”
她又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