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四郎聽夠了想聽的,高高興興蹦蹦跳跳過來了。
“誒。”甘常應了一聲,他性子害羞,就是想誇道給他添了兩碗飯的宋母,話也說不出口,走了好幾步撓了半天頭才跟四郎道了一句:“你娘真好。”
宋四郎當下又笑開了,跟甘常樂滋滋地道:“是的,我娘最好了。”
他就喜歡有人誇他娘,他娘最好。
他是絲毫不懂得害羞的,跟三郎走在一塊的鄭小虎在前頭聽著,跟三郎失笑道:“你要是有四郎一半開朗,我連你叫你三個月的興盛兄。”
三郎冷笑,瞥了他一眼。
常曉錚跟原來的三郎是一樣的性子,是個長袖善舞之人。三郎進了書院就與他交好,只是後來三郎變得兇狠好鬥,倆人不一樣了,結交的朋友也不同了,他跟三郎也有好久沒有好好聊過了,他以為三郎人變了,又結交了鄭小虎這等名門之後,看不起他這種母親乃煙花之地出身被人老是嘲笑的人,也不再主動找三郎說話,遂三郎找過來說他母親要請他的好友回家吃飯,他還吃驚不已,愣了好一會兒才應聲點頭。
尤其這一來,他才發現宋家幾兄弟請的真的都是知己好友,不過數幾人,他沒想到三郎還把他當知己,這跟他以為的不一樣,這一路走著他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怎麼,興盛兄這是自愧不如啊?”鄭小虎跟四郎交好,那是他喜歡四郎,他妹妹一顆芳心也系在四郎身上,他身為大舅子要提前看著四郎一點,實則他跟三郎交情更好,也會跟三郎說些玩笑話。
“這不是我沒應,你都叫了嗎?”三郎翻了個白眼,跟身邊一直不出聲的常曉錚道:“我倆好久沒說話了,你最近如何?”
“尚好……”
“那幾個孫子這幾個月還找你麻煩沒有?”
常曉錚一想,還真沒了,頓時,他眼睛微張,看向三郎:“是你……”
三郎點頭,“沒找就好。”
再敢找他兄弟麻煩,就莫怪他把他們的醜事宣揚出去被書院趕出門去不可。
常曉錚一聽,心中情緒更是翻滾不已。
罷,是他錯了,是他把興盛想岔了。
傍晚等宋家幾兄弟回來,幾兄弟跟宋韌說起今日的事來興奮不已,宋小五在一邊旁聽沒有插嘴,要睡不睡地半躺在椅子裡打盹,秦公聽著卻是欣慰不已,弟子來了,有個家撐著就是不一樣。
這交情,哪能是嘴上光說說就能說出來的,還不是得吃,還不是得喝,秦公不清高,他知道按他的那一套來,徒孫們最後也只能落一個和他一樣的結果,就是學有所成,末了也唯有教人唸書這一途,可這不是這幾個孩子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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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這一天,鳴鼎書院沐休,宋家一家天不亮就起了,今日他家請家,宋張氏半夜就睡不著了,若不是宋韌按著,他娘子能半夜就爬起來帶著兒郎們殺雞。
宋家這次準備了十隻雞,這天氣熱了,雞隔夜就不新鮮了,要現殺才好吃,遂得早起把雞先給理了。
一家人一早就忙得如火如荼,宋小五睡飽醒來,家裡熬的八寶粥正好好了,她睡醒坐在大堂的廊下就著鹹菜吃了兩碗,看著一家人跑前跑去,時不時點一下頭,看得也在幫忙的宋韌好笑又好氣,跟他娘子道:“就她清閒。”
只動嘴不動手。
“她還小,你別老說她。”
“是是是,是我不該說她。”宋韌也不跟她多說,反正這個家裡,誰都不能說小女兒,要不首先她娘第一個不答應。
不過他心裡也清楚,就是因著他夫人的這腔情,他們的小娘子才成了他們的小娘子,要不然,人未必能留下。
這廂宋家一家除了最老的那個和最小的那個,全都為著廚房裡的事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