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西伯侯府。
床榻上,姬昌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在他的床榻邊除了隨時待命的大夫之外,還多了西伯侯府的幾位公子。
距離姬昌昏迷已經過去半個月時間了,可是他的身體不僅沒有好轉,反倒是看起來一天比一天嚴重了。
半個月以後就是朝商之期,西岐路途遙遠,想要到達朝歌,即使是快馬加鞭日夜不停,至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所以如果想要朝商,今日最後的機會,否則時間就來不及了。
“伯邑考。”姬昌微閉著眼睛,聲音時斷時續,每從他口中吐出一個字來,都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
“父親,孩兒在的,有什麼不放心的您就說吧,我一定會照顧我們西伯侯府的。”伯邑考忙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緊緊拉住姬昌露在被子外面的那隻手,臉上滿是悲傷和不捨。
看著現在的姬昌,他忍不住心頭一酸。
雖然他也很想成為西伯侯,但是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康復起來,即使因此,他失去繼承西伯侯侯位的機會也在所不惜。
畢竟那是他最最敬愛的父親,曾是他給了自己生命和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人是需要學會感恩的。
“你是我西伯侯府的嫡長子,日後的西伯侯,一定要撐起我西伯侯府的門面。”姬昌換了口氣繼續說道。
“父親大人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父親大人您對我的的教誨。”說到這裡,伯邑考眼底一紅,差點掉下眼淚來,他的聲音哽咽了。
沒想到即使是到了彌留之際,父親還是放心不下他。
“半月之後,便是朝商之期,現在我西岐實力衰微,如果這個時候揭竿起義的話一定不會是大商的對手,所以為了我西岐滿城百姓的安寧,這次朝商我西岐必須去,我們需要安撫大商人皇,只是為父我重病在身,無法行動,此次朝商,就全靠你了。”
“哦...啊?”伯邑考忍不住驚撥出口。
半個月之前,蒼天白鶴長鳴西岐,留下傳言,現在前往大商朝歌城,真的不是在送死嗎?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床榻上的姬昌。
這是認真的嗎?
如果大商人皇聽信了謠言,他這一去就是送死。
一時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晴不定,他的心亂了。
雖然他很想為自己的父親分憂,但這有點超出他的預料之外了。
“父親,必須是我嗎?”他一臉苦澀的問道。
“必須是你,你是我西伯侯府嫡長子,只有你才能代表我的身份,只有這樣才能讓人皇真正安心。”
“如果此次朝商我西岐不出現,必將面臨刀兵之禍,難道你想讓我西伯侯府一脈就此滅絕,讓我死不瞑目嗎?”姬昌看到伯邑考遲遲不願意答應的表情,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喘著粗氣艱難的對伯邑考喊道。
“父親你不要動了,我去,我去還不成嗎?”伯邑考看著病榻上姬昌難受的樣子,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這是他的父親,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無動於衷,況且,也許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糟糕,人皇是英明的,他能夠猜到那些只是謠傳而已,並不會被謠言所蠱惑,對他不利。
“好,命人現在就備好車馬,送公子出發。”姬昌強提一口氣,這才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之後兩眼一閉,再次昏了過去。
伯邑考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來,對著姬昌行禮,之後走出房間,直往西伯侯府大門外走去,在那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車馬。
“出發。”
“啪。”
一聲馬鞭響起,馬車骨碌碌的出了西岐城朝朝歌城的方向駛去。
這一走,誰都不知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