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爭取到了大約二十分鐘時間。我試著把船開進影子裡，但這兒離安珀太近，施行起來又慢又困難。離開安珀比接近困難得多，因為安珀是中央，是核心。如果再有十分鐘，我也許能成功。
可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
追兵接近了，稍遠處還有艘敵船朝我們駛來。在艾裡克的顏色和白色的獨角獸標誌下邊，我看到了黑色和綠色的旗幟。那是凱恩的船，他想親自給我最後一擊。
我們幹掉了駛在前邊的追兵，連它的進水閥都來不及開啟，凱恩便趕到了。我站在被鮮血染紅的甲板上，僅剩的一打手下圍在我身邊。凱恩走到自己的船頭，高聲叫我投降。
&ldo;如果我照你說的做，你會放過我的人嗎?&rdo;我問他。
&ldo;是的。&rdo;他說，&ldo;否則我自己也會損失幾個手下，沒必要這麼做。&rdo;
&ldo;你以王子的名譽保證?&rdo;
他考慮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ldo;好吧。&rdo;他說，&ldo;我把船靠過來，讓你的人放下武器，上我的船來。&rdo;
我把劍插進劍鞘，朝周圍的人點點頭。
&ldo;你們戰鬥得非常英勇，我愛你們大家。&rdo;我說，&ldo;但在這兒，我們已經失敗了。&rdo;說話的時候，我把雙手在衣服上擦拭乾淨，仔細地抹掉手上的汙跡。我不願用這雙髒手玷汙託爾金大師的藝術品。&ldo;放下你們的武器。但記住，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永遠不會被遺忘。有一天，我將在安珀的宮廷讚美你們。&rdo;
九個紅面板的高個子和三個毛茸茸的小矮子哭泣著放下武器。
&ldo;不要怕，為安珀進行的戰鬥並沒有完全失敗。&rdo;我說，&ldo;我們只是輸掉了其中的一個回合。在其他地方，戰鬥仍在繼續。我的兄弟佈雷斯正奮力朝安珀前進。我將前往陸地，與他會合。否則，他無法知道艦隊已經不能協助他了。發現我已經離開後，凱恩會遵守諾言，他不會傷害你們的。很抱歉，我不能帶你們一起走。&rdo;
說著，我取出佈雷斯的那張牌，把它低低地拿在身前，不讓對方船上的人看見。
就在凱恩的船靠攏過來時，撲克牌冰冷的表面下出現了動作。
&ldo;是誰?&rdo;佈雷斯問。
&ldo;科溫，&rdo;我說，&ldo;近況如何?&rdo;
&ldo;贏了，不過損失很大。我們正在休息，準備繼續前進。你那邊情況怎麼樣?&rdo;
&ldo;我猜我們摧毀了凱恩一半的艦隊，不過今天是他贏了。現在他正要登上我的旗艦。幫我逃走。&rdo;
他伸出手來，我握住他的手，隨後癱倒在他的手臂裡。
&ldo;每次都癱在你懷裡，簡直快變成習慣了。&rdo;我喃喃道。我發現他也負了傷，頭上有傷口，左手上還纏著繃帶。見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他滿不在乎地說：&ldo;空手抓住了對方的刀刃。疼得要命。&rdo;
我緩了口氣，接著我們一起朝他的帳篷走去。他開啟一瓶酒，給我拿來麵包、乾酪和一些乾肉。佈雷斯還剩下不少香菸，我在軍醫為我包紮傷口時吸了一根。
他大概還剩下十八萬人。夜幕降臨，我來到一個小山坡上。所有我曾置身其中的營地彷彿一一浮現在我眼前，向前延伸著，一英里又一英里，一個世紀接著一個世紀，無窮無盡。突然間，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這些人，他們和安珀的統治者們不同，短暫的一生之後，他們就將歸於塵土。在全世界各個戰場上，多少人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