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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因為這裡的人不會放你走。”
剛才閃過的回憶裡,有個特殊的畫面——好幾個女人穿梭在山林裡,整整逃了一夜,在天亮之前,被一群舉著火把的村民找到並追擊。
白筱憂傷地望著他:“你不能幫我逃嗎?”
他從來沒在她的面前掩飾自己,她也沒問,但兩人都知道,這其中坐著一個非人的邪祟。
邪祟冷笑一聲,反問:“我為什麼要幫你?”
不就是親過幾次嘴,等她跑了,這裡豈不是又只剩下他一個?
白筱眼底的期待沉寂下來,片刻後,又默默地從他的懷裡退出來。
“雞湯喝完了,你回去吧。”
“我是孫家買回來的媳婦,雖然丈夫已經死了,但該盡的孝道還是要盡。那老太婆起夜,看到家裡沒人,肯定會生氣的。”
她變臉變得太快,邊桓很是不高興。
此時此刻,他產生一種微妙的錯覺——他好像是插足了別人的感情,變成一個姦夫,還要顧忌姘頭的夫家,到點就該離開。
這太荒唐了。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確實親了別人媳婦的嘴。
邪祟難得地有些心虛,默默地站起身,順從地離開偷情的土院。
無人看見的夜色裡,牆角下的老頭已經死得透徹,絲絲縷縷的黑煙從他的體內冒出,再鑽回邊桓的身體。
鑽回去的下一秒,邪祟的眉目間流露出幾絲戾氣。
他突然很煩躁,心底蕩起一股莫名的衝動,看什麼都變得不順眼起來。
血。
想要見血。
想要殺光這個村莊裡的人,最好是讓他們悽慘地死去,死得千奇百怪最好。
邊桓被這種衝動驅使著,朝著房屋聚集的方向走了好幾步,直到站在一戶人家的門外,才突然反應過來。
進去,還是不進去?
邪祟難得有些糾結,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一天解決一個,這樣的話,樂趣能維持好多天。
還能使全村人陷入恐慌中,露出極其醜惡的嘴臉。
邊桓最終還是轉過身,離開了那戶人的家門口。
……
白筱看著邪祟離開孫家的土院,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後,臉上的溫柔、難過、賭氣全都消失了個乾淨。
她拍拍身上的稻草渣,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將院門緩緩關上,甚至還上了鎖。
手腳上的鐵鏈被邪祟開啟,唯一還算有些戰鬥力的孫老漢也死在玻璃碎片裡,此時的孫家,只剩下一個病倒在床上的老太婆。
白筱在院子裡轉了一大圈,終於找到那根熟悉的藤條。
它被盤得油光滑亮,天知道教訓過多少人。
白筱到現在也忘不了被抓回來的那一天,她被幾個村民丟回孫家的院子,孫婆子氣得抄起旁邊的藤條,朝著被捆綁的她狠狠地抽來。
那些村民不僅沒走,還留下來旁觀,一邊笑著看熱鬧,一邊罵她不知好歹、打死算了。
醜陋的嘴臉疊在一起,籠罩了整個村子。
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
哪怕邪祟真的答應幫她逃出大山,她也不會離開。她要親眼看著這個村子毀滅,讓藏在偏僻山巒裡的罪惡徹底消失。
白筱握緊藤條,面無表情地朝著屋內走去。
在她即將踏入房門時,一個綠色的小球連滾帶爬地闖進來,攔截在她的面前。
【你要幹什麼!】
它不知道在哪裡滾了一趟,果凍一樣的臉蛋上被咬穿好幾個口子,草碎、灰塵佈滿整個球身。
白筱差點忘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