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平臺。他的衣袖上已經出現了血漬,但他始終微笑著,將要面對他的那些人則面色蒼白。這對他很有利。或許,我的存在也加深了敵人的恐懼,讓他們喪失勇氣,動作變得更加遲緩。後來有人告訴我,他們當時已經聽說了我在海戰中的表現。
佈雷斯抵達下一個平臺,消滅了上面的敵人,轉過彎,開始攀登。我沒想到他能堅持這麼久。我不認為自己也能做到這種程度。自從本尼迪克特在阿爾丁守住通道,擋住格內實的月亮騎士入侵以來,佈雷斯此刻向我展示的劍術和耐力是最令人嘆為觀止的奇蹟。
不過,我還是能看出,他已經開始疲乏了。要是我能幫幫他,讓他得到一點喘息之機,那該多好啊。
但這是不可能的。於是我緊跟在他身後,提心弔膽地看著他,時時刻刻都在擔心,唯恐眼前所見就是他的最後一擊。
我知道他正變得越來越虛弱。這時,我們離山頂只有不到一百英尺了。
我突然感到了對他的兄弟之情。佈雷斯是我的兄弟,而且待我不錯。我猜他並不認為自己能一路殺上山頂,但他仍舊繼續戰鬥著……事實上,他這是在為我創造贏取王位的機會。
他又殺死了三個人。每一次,他的劍都更慢了。第四個人花了他整整五分鐘。我猜下一個會成為他最後的對手。
我猜錯了。
在他殺死這個人的時候,我把劍換到左手,右手拔出匕首,擲了出去。
匕首深深插進下一個人的喉嚨,只有刀柄還露在外面。佈雷斯飛奔兩步,挑斷了另一個敵人的腳腱,把他扔下山去。
接著他把劍向上一揮,切開了下一個敵人的腹部。
我快步上前,緊跟在他身後,做好準備。
不過他暫時還不需要我。
他爆發出一股新的力量,乘勢又幹掉了兩個人。我叫人給我一把匕首,身後什麼地方有人遞了一把上來。
我準備停當,等他的動作再次變得遲緩時,將匕首擲向同他戰鬥的那個傢伙。
匕首飛過去的時候那個人正在突刺,刀刃沒能碰到他,但刀柄砸到了他的頭。佈雷斯趁機在他肩上一推,他失足跌下山去。後邊的敵人立刻跳了下來,雖說被佈雷斯一劍刺了個對穿,但他也擊中了佈雷斯的肩膀。兩個人雙雙摔下山去。
我的左手下意識地伸向自己的腰帶。我想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在做完以後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在千分之一秒內作出了決定。摔下去的那一瞬間,佈雷斯似乎在空中一滯。就在這時,我的左手刷地伸向腰帶,一把抓起撲克牌,把它們朝佈雷斯扔了過去‐‐那一刻,我的肌肉和知覺都變得異常敏銳‐‐我沖他大喊:&ldo;接住,笨蛋!&rdo;
他接住了。
我沒時間去看接下來發生了什麼,現在輪到我躲閃和進攻了。
隨後就是克威爾之旅的最後一程。
長話短說吧,一句話就夠了:我登上了山頂。我氣喘吁吁,我的人一湧而上,佔領了克威爾山頂。
我們整編好隊形,向前衝擊。
到達大拱門花了整整一個小時。
我們衝進去了,進入了安珀。
不知艾裡克在哪兒,但他肯定沒料到我們竟然有本事一路廝殺到了這兒。
佈雷斯呢?他在哪兒?在落地之前,他能找到機會利用撲克牌脫身嗎?我猜自己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
從一開始,我們便低估了對手的實力。現在,我們在人數上明顯處於劣勢,唯一能做的就是戰鬥,戰鬥到最後一刻。我怎麼會那麼傻,竟然把撲克牌扔給了佈雷斯?我知道他自己的牌不在身上。至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