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語調漸快,聲音也更沉穩,而他所用的詞句就像是來自他過往歲月的回聲。
&ldo;是的,我還記得阿瓦隆,&rdo;他說,&ldo;一個由純銀、樹蔭和清涼河水組成的世界。星辰閃耀,如夜晚篝火。白天綠意縈城,永遠是那種春天的綠。青春、愛情、佳人‐‐我在阿瓦隆經歷了這些。健碩的戰馬,閃耀的寶劍,柔軟的嘴唇,濃烈的啤酒。榮譽……&rdo;
他搖了搖頭。
&ldo;後來有一天,&rdo;他說,&ldo;疆土內燃起戰火,統治者頒下赦令,所有願意跟隨他抗擊叛軍的罪犯都將得到寬恕。這就是科溫。我加入他的軍隊,開赴戰場。我先是當上軍官,然後成了他的參謀。我們打贏了那些戰鬥,撲滅了暴亂。國土在科溫的統治下又恢復了和平,而我則留下來,成了他的廷臣。那是段好日子。後來又發生了一些邊境衝突,但我們總能獲勝。他信任我,讓我替他處理這些問題。
後來,他為了向一個小貴族的女兒求婚,將一位公爵的領地許給了她的家族。我一直都想要那塊領地,而他也一直暗示早晚有一天它會屬於我。我很憤怒。再次受命出征時,我背棄了自己接到的命令。那是在南部邊境,那裡從未安寧過。我的人馬很多都死在那裡。入侵的敵人攻進了我們的疆土。為了阻止他們,科溫大人不得不再次拿起武器,親自出徵。這些入侵者以強大的兵力連戰連捷,我當時覺得他們能征服整個阿瓦隆。我希望他們成功。但科溫又一次用他狡猾如狐的計謀策略取得了勝利。我試著逃跑,但還是被抓獲,被帶到他面前接受審判。我咒罵他,唾棄他。我不肯彎腰。我恨他走過的地面。對於難逃一死的人來說,沒有什麼理由可以阻止我擺出最驕傲的姿態,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死去。科溫說我過去的功績可以贏得幾分寬恕。我告訴他收起這些憐憫,後來我才意識到他是在嘲弄我。他下令把我放開,向我走了過來。我知道他光用手就能殺了我。我試著和他搏鬥,但毫無意義。他一下子就把我擊倒在地。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他的馬背上。他一直向前騎,還不時嘲諷我幾句。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一言不發。那天我們走過了許多妖異的土地,只有噩夢中才能見到的土地。我就是這樣領教了他的巫力‐‐因為我後來遇到的所有旅人都說未曾踏上過我那天看到的世界。接著他宣佈了我的放逐,把我扔在這兒,調轉馬頭,揚長而去。&rdo;
他停下來,重新點燃早已熄滅的菸鬥,吸了幾口,繼續說:&ldo;我在這兒受過數不清的毆打、棒擊、咬噬和鞭笞,在人類的雙手和野獸的尖牙間苟延殘喘。他肯定把我留在了整個世界上最險惡的地方。
但有一天,我的好運來了。我遇到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士,他命我從他面前的道路上閃開。那時我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所以我罵他是滿臉膿包的雜種,讓他見鬼去。他向我衝過來,我抓住他的長槍,把槍尖往下一推,扎進地面,讓他跌落馬下。我用他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開了個小口,就這樣得到了坐騎和武器。
接著,我開始報復那些和我有仇的人。我又在大路上幹起老買賣,又贏得了一夥追隨者。我們逐漸壯大。當聚集到幾百人時,我們的需求已經相當可觀。我們會衝進某個小鎮,把它據為己有。當地的民兵懼怕我們,什麼都不敢做。雖然不像在我永遠無緣再見的阿瓦隆時那樣輝煌,但這也算是不錯的生活。道旁所有的酒館都懼怕我們雷鳴般的馬蹄聲,過往的行人聽到都會尿濕褲子。哈!最後的幾年裡,大隊的戰士被派來追蹤我們,摧毀我們,但我總能避開他們,或是伏擊他們。可是有一天,黑環突然出現,沒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