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四娘子快步跟上,雷厲如風。
那公公一看沒把德王王妃跪死,心口一緊縮,忙爬起來跟著喊,“娘娘,轎子在這邊,是聖上吩咐奴婢請您坐過去的。”
他是不知為何這詭異的德王王妃不坐轎子,很是摸不著頭腦,但德王王妃的厲害他是親自嚐到了。
這公公以前見過德王王妃,只是那時候他還不是當值執事公公,與她接觸的少,但她的大名他耳聞過不少,就是秘辛聽的也不少,他是個拿得住後宮宮妃的,接了孫公公的話過來請人,一路還想著要是這王妃娘娘如孫公公暗示的那般厲害,他就是治不住,也要暗暗拿住回報一二,不能讓人小看了去。
他不想讓人小看,但還是小看了德王王妃,她簡直目無章法,但因此他亦心有餘悸,跟在後面喊了一句,見人腳步不停,飛快往前行了一禮,謙卑道:“王妃娘娘,奴婢與您領路。”
能下聖上面子的人,他不能明著得罪。
來傳口諭的太監當這是德王王妃給皇帝下面子,宋小五卻只是不想坐那逼仄的轎子,被幾個人搖搖晃晃地抬著。
而且這轎子沒抬在自己人手裡,誰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皇帝興許不定會有這小肚雞腸,但後宮有,他縱容後宮給她使絆子,用不到他親自出手。
剛才在殿中,宋小五就看到了幾個毫不掩飾心中惡意的小后妃,那厭惡跟看好戲的神情明顯到一目瞭然。
看她們眼神相互接觸的時候那得意的樣子,小姑娘們可能私底下還一起商量了作弄她的法子,討皇帝歡心。
為了討男人歡心,女人能有多作惡多愚昧的事,宋小五見過不少,她可無拿自己給別人當討好工具的心腸。
宋小五一路走過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盡力提防,燕帝那邊已得知她棄轎步行而來的事,他與下位的宋韌笑道:“皇嬸還是如此非比尋常。”
宋韌跟內閣幾位重臣,皇室宗族幾位長輩坐在一起,還被皇帝以“老功臣”“老閣老”的名義請到了手下首位坐,這滋味如坐針氈,等內侍進來一報,說王妃娘娘不肯上轎,非要步行而來,他眼皮就是一跳,果不其然,這一跳之後,聖上的話就在這等著他了。
這是非要揪著他家小娘子是妖女這事寧死不放了。
“呵呵,呵呵。”宋韌這廂傻笑,無意圖爭辯解釋。
“欸?宋大人,”如今的戶部尚書陳安之這時疑惑不解地道:“王妃娘娘在孃家的時候,也是如此,嗯,如此……”
陳尚書一派不知如何說才委婉的樣子。
“嘖,嘖。”最下首的一位老御史撫須鄙夷搖頭。
做給誰看呢?聖上面前嘖嘖出聲……
但誰叫這是聖上給的狗膽呢,宋韌也撫著須,一派傻笑,“我兒自小知書達理,與眾不同,這個我是知道的,聖上也知道呢,我當年為國為民所造的福祉,我兒還助了我一臂之力呢。”
宋韌也不要臉了,反正聖上都不要。
“哈……”陳安之不可思議笑出了聲,轉首看了在座的人一輪,搖頭失笑不已,“宋大人啊宋大人,都說宋大人面如銅牆鐵壁,本官以前還不太信呢,是我孤陋寡聞了。”
誰孤誰寡都孤寡不到你身上去啊,宋韌眼睛奇冷,面上卻是笑道:“陳大人出世不過兩年就已知天下事,天下錙銖在手,我沒見過能比大人更精明的人。”
官腔不可不打,宋韌在其位的時候也打哈哈,但他在位的時候把戶部精簡控制在四個部門,每一件要務在一臂之內都能找到負責的人,而陳安之取應傑代之為尚書後,戶部的四部被改變了八部,往常下面呈進戶部三天就能呈到案上硃批的奏摺,現在十天半月都未必送得到……
宋韌為戶部尚書的心血,全部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