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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憬琛看他支支吾吾樣子,當下沒有了與舊人相逢的心思,銳利地審視起眼前的鐘青來。
他平常溫潤如玉,好似沒有脾氣的樣子。一旦嚴肅起來周身的氣勢很可怕,葉嘉早就發現了。周憬琛冷淡下來就跟被祛除了人氣似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鍾青被他盯得頭皮發麻,許久才只說了一句:“這個事兒得世子爺親自問顧姑娘才行。”
話音一落,葉嘉掀開眼簾瞥了一眼鍾青。
鍾青倒是沒在意葉嘉投射過來的眼神,撿著這幾年燕京發生的大事與周憬琛說。
朝廷除了沒開恩科,嶺南那般發生大的乾旱,前歲聽說餓死了不少人。朝廷賑災款發放下去,還沒到達嶺南就已剩下寥寥無幾。邕州當地一個縣令千里迢迢去燕京告狀邕州刺史貪汙,聽說敲完登聞鼓沒幾日便吊死在天牢。大理寺卿葛成恩追查此案未果,被罷官遣回祖籍。而後就是大司農張昌禮上書御書房,數列妖妃顧明月多條罪狀。後因賣官鬻爵收受賄賂被下獄,最終判處流放。
兩人談了許久,鍾青才適時告辭。
人走後,葉嘉鬆開了捏著周憬琛手指玩的手,那人的眼睛頓時就看過來。
此時夜色已深,燈芯在一陣劈啪作響後驟然亮了一瞬,又恢復了平常。燈光下週憬琛的眼睛隱沒在眼睫的陰翳之下。他眼睫在高挺的鼻樑上拉出一道黑色的細線。
四目相對,葉嘉皺起了眉頭:“張老爺子是會賣官鬻爵收受賄賂被流放來的?”
“嗯。”周憬琛點點頭,抬手將葉嘉鬢角的頭髮別到耳後。
……張昌禮那老頭兒看著不像是賣官鬻爵收受賄賂的人啊。葉嘉心裡覺得古怪,但轉瞬又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很多時候看著不像會做出那種事的人並不代表一定不會做。
“張老頭兒確實跟這事兒有點關係,但這老頭兒也是被人忽悠的。”周憬琛早就發現葉嘉格外喜歡他的手,他抬起一隻手,修長白皙的指節在燈火下看著像玉雕出來的一般。指尖漂亮的指甲剪得乾淨,手指長到能一張手將葉嘉的整張臉罩起來。
他手一伸出來,葉嘉的眼睛立即就追上來:“你如何知道?”
“自然是查出來的。”
周憬琛握住了葉嘉搭在膝蓋上的手腕,牽著人站起身走到桌邊。葉嘉愣愣地被他牽著手腕,見他一手端起燈火,就這麼牽著葉嘉就回了兩人的臥房。
葉嘉直到坐下來,看到他將外衣脫下來才眨了眨眼睛,回過神。
“!!!!!”
周憬琛解開了腰帶回過頭笑了一下:“怎麼了?不是早就見過了?”
葉嘉:“……”
見是見過了,但她們倆還真跟那種日日朝夕相處的夫妻不大一樣。聚少離多,見面總是透著一股說不開的羞澀。葉嘉還沒有洗漱,用完飯就去了東側屋。
她連忙站起來:“相公,你去隔壁坐會兒,我要洗漱。”
家裡屋子不多,空間小就這般。洗漱只能在自己屋子裡,葉嘉雖說早已跟周憬琛負距離交流過很多次。去城寨那幾日,被人抱到桌子上都有過。但隔了這麼久再見,在同一間屋子沐浴還是有些不大自然。她素來不會委屈自己,張口就把人往外趕。
周憬琛將燈放到梳妝檯上,側身看著葉嘉。見她眼神躲閃,眼眸一黯。頓了頓,他才開口:“你在這等會兒,我去給你提水。”
說完,他披上外衣就開門走了出去。
周憬琛動作不疾不徐地扛了一個浴桶過來,替葉嘉兌好水。而後什麼也沒說便又關了門出去。葉嘉見他這般便也吐出一口氣,脫了衣裳洗漱。
她洗漱還挺快,今夜不必洗髮自然就泡了會兒。
等她沐浴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