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情,她下手沒有見到半點心慈手軟。
“我要聽實話。”他看了一遍她手腕處的傷口除了那些還沒清理掉的血,已經完全沒有大礙,他捏住她的腕子嘶聲問。
“……”明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這世上糊塗難得,難得糊塗。你為什麼非得要一定搞清楚呢?”
她話語落下,手腕上的力氣大了幾分,然後他似乎想起什麼,那道力道又弱下來。
明枝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不知道。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師澤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她可以為了她自己,毫無任何猶豫的將他甩開到一邊,甚至可以利用他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他真的擋了她的道,她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可她見不得他受傷,就像剛才那樣。她也見不得他將對她的那些感情全數忘記,又或者放在別的女人身上。
光是想一想,她就狂怒,心裡幾乎壓抑不住暴漲的怒火和殺意。
她遠離他,也知道,師澤還是高高在上的做他的衡雲君,不要和她這種人混在一起,如果從頭到尾都沒有她的話,他恐怕能過的不錯,兩人彼此再無聯絡最好。但她也不希望他真的忘了她。
真是她都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師澤眼角微微泛著脆弱的鮮紅。明枝坐在那裡好好看著,她遲疑了下,低頭下來,在他的眼角親了親。
師澤因為她這個舉動,氣息更重了些。
“我只求你一句明話。”
明枝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
她說著,伸手抱住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麼。但我只知道,我不想你受傷。”
師澤閉上眼,“你真是……”
自私透頂。
明枝過來,像是知道他未盡的話語裡是什麼,眼裡含笑,“可是心裡還是記掛我,是不是?”
師澤看向她,這個妖女對他心裡所想掌控的清清楚楚。
他不喜那種被人掌控住心思的感覺,但她眉眼裡的笑,如同惑人心智的妖物,將他心甘情願的拉到她的深淵裡去。
明枝手掌輕輕的撫摸在他的長髮上,如同安撫孩子。
他被她的那股安撫所困,疲倦難得的湧上來。
“睡吧。”明枝輕輕的扶著他。
師澤抵禦住那股滾滾的睡意,他扣住她的手,明枝笑了,“我就在這裡啊,不會走的。”
明枝察覺到手上的力道比剛才還要大了許多,“不會走的,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難道你覺得我不會想你麼?”
師澤握緊她的手,明枝幹脆拉著他躺下。她讓他在裡頭躺著,自己在外面他側躺著。
她和哄孩子一樣,她摸了摸他的頭髮,“睡吧。”
修復元神魂魄最好的辦法之一就是睡眠,師澤這個人死倔,她喂進去的鮮血,他喝了多少,她也沒有數,只能繼續哄著他入睡。
她察覺到師澤的抵制,明枝靠過去,吻著他的額頭。師澤拒絕不了她的靠近,軟糯的馨香靠過來,帶著安撫的意味。哪怕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嘴裡說的那麼老實,但他還是閉上了眼睛。
明枝指尖劃過自己的袖子,那截被鮮血染透了的布料被她揭下來丟到一旁。
她一手撐著頭,仔細看著他。
好看的人不管是做什麼,都是好看的。她的手指滑過他的眉毛,劍眉星目,說的就是他了。而後她的手又滑過了他高挺的鼻樑。
最後到了他的嘴唇,她的手指沿著他的嘴唇來回滑動。
唇邊還帶著點血跡,明枝全都給他擦拭乾淨了。
明枝撐著頭,順著他的嘴唇來回逡巡。
她仔細的觀察師澤的狀態,過了好會,師澤已經睡得極其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