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枝往被子裡埋的更深一點。
“我記得你不是衝動的人,對行俠仗義更是沒有半點興趣,該出手的時候,也沒有見過你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現在怎麼回事?”
他說著緊緊盯著那個鼓起來的包,言語裡也蘊含上一股微妙,“我很是好奇,不如說給我聽聽?”
“沒什麼好說的啊,就是你對我好,我對你好。”明枝感受到此刻師澤有些不太對勁,但到底為什麼不對勁,她想不起來,現在她才醒沒多久,身上軟綿綿的,腦子也暈乎的很,她直接想什麼說什麼,“我那會兒也沒想那麼多,總不能見著她死對吧。”
“你對我好,我對你好?”師澤眼底已經浮現一些怒意,他嗤笑,“我竟然沒有發現原來你還這麼講義氣,真是令我想不到。”
他說著又笑一聲,那笑聲落在耳裡明枝就忍不住一聲發麻。
“那如今該怎麼辦,你想好了沒有?”師澤又問,話語裡情緒晦澀。他一手輕輕按在褥子上,迫近她,“你之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她身上帶著你的血,丹芷長老說實話,這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但他能做出讓凡人去給他試藥的事,你覺得這個人他能有什麼底線?”
師澤眼裡光芒幽暗,他說著忍不住輕笑,“但凡她發現一點點苗頭,告訴了她師父。你就成了一塊待割的肥肉,這個你想過沒有?”
他說著緩緩吸了口氣,“你給你自己,可是找了個天大的麻煩。”
“應該……不會吧?”明枝扒了下被子,腦袋就從被子底下給冒出來,“她不是那種人啊。”
明枝在隱月宗這麼多年,對人防備心不是一般的強,她看的出來白芷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而且為人也正直。
“不是那種人?”師澤直接笑出了聲,“你在你宗門裡這麼多年,什麼時候養出了這種天真可笑的毛病?你自己的體質,你自己不知道?”
“人心是世上最不可相信的東西,我原本以為你知道。”師澤放在膝上的手握緊,“你把你自己折騰成這樣,還弄出了那麼大的婁子。到時候如果你的秘密要是真的被人知道了,後果有多嚴重,不必我提醒你吧?”
他不知道她和那個丹芷長老的弟子到底有什麼好來往的。
“上樑不正下樑歪。她有那樣的一個師父,就算是真心實意,到時候在誘惑下能保留幾分都很難說。”
“……”明枝在被子裡動了動,“那衣服她應該會直接丟了吧?”
沾滿了血的衣裳,門內一般都是直接丟了。不會洗了再用。
“……”師澤臉上冷下來。
“現在已經到說這些話騙自己了嗎?”
明枝露出個腦袋,一雙眼睛望著他,“那怎麼辦?去殺人滅口?”
“我那時候沒想多了,應該不會那麼倒黴……”
說著明枝又看他,“那我現在立即跑了算了?就算她發現了,就算我認錯了人,她把這事全都告訴她師父,那麼我現在還是早些跑掉的好?”
“跑?你我的賬還沒算完,你能跑到哪裡去?”師澤反問。
“反正你也能找到我不是麼?”明枝抱著被子坐起來問。
“……”師澤眼眸動了動,上下打量她。
她的臉色看上去似乎好了些,但和離開之前還是有些差距。
“真的要抓你,你走不了。”
明枝眉眼都聳了下來,過了好會,她又抬眼起來,“衡雲君會不會不管我?”
“你說呢?”師澤不答反問。
她低頭下來,“我不知道,我和你本來沒親沒故的,不但沒有,還有仇。不殺我就算好的了。”
“……”師澤聽著,心口發悶。
他取過放在一旁的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