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間說不出話,只能聽著周寂川說:「小區均價七萬,你這個戶型和樓層,滿打滿算九萬多,剩下的算我送你的。」
簡遇失笑:「賄賂我?」
周寂川:「你要這麼想也行。」
「不是,你買房哪裡不能買?你這麼有錢買個新房不好嗎?就我這小區,三期臨江馬上就開盤,我有個朋友是投資商,跟你說說能打折。」簡遇道。
「不用了。」周寂川笑了笑,「澄澄喜歡這兒。」
從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知道,簡澄喜歡這個房子。
落地窗正對著的,是如畫閣和江心小島,還有,峨眉金頂的方向。
「你——」簡遇徹底無語掉,末了扯了扯唇,「行,你贏了。」
簡遇想來想去還是不懂,為什麼他這麼有錢不早點買房,非要租房子。
但他對簡澄的心意很顯然,到了堅不可摧的地步。
看著這個男人也重新順眼起來,簡遇抬了抬手:「你家藥箱在哪兒?我給你弄下。」
「不用了。」周寂川起身去茶水臺,「你要真內疚,趕緊拿著錢離開。」
「幹嘛?」簡遇詫異地站起來,略一思忖,恍然大悟,「我他媽在這兒影響你施展苦肉計,是不?」
周寂川往咖啡機裡放豆子,笑而不語。
「操。」簡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後知後覺,「你丫是不是故意激我?」
男人垂眸看著出水口流下來的褐色澄清液體,唇角始終勾得淺淺的。
簡遇一臉不可置信:「你他媽故意激我打你?有必要嗎?」
「你想太多了。」周寂川端起一杯磨好的咖啡,走過去遞給他,「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打了我一頓,怎麼還給自己找理由?我也沒要你負責啊。」
簡遇:「……」
可為什麼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的確是沒要他負責。
但有的人得負責。
吹好頭髮換好衣服的簡澄一出來,看見簡遇已經走了,終於鬆口氣。
她看向沙發上的周寂川,還是那身清爽家居服,只不過簡遇用勁太猛,衣領都給他扯壞了,立領t恤直露到能看見完整的鎖骨。
他鎖骨真好看,和喉結一樣凸出得明顯,興許是因為太過清瘦。
可她想起他抱著自己的時候,手臂分明是那麼堅定有力。
「澄澄。」有人喚了她一聲。
簡澄猛一回神,才發現自己的注視有多麼直接露骨,連忙收回目光,咬了咬唇,「那個,你家藥箱在哪裡啊?」
「這兒。」他手往下移,從茶几下面拿出來。
簡澄悶頭走過去:「哦。」
她一邊擰開藥水,一邊在心裡把簡遇腹誹了一通。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他也忒不厚道了,更何況是周寂川這麼一張帥到逆天的臉,他下手的時候,都不會覺得暴殄天物嗎?
如此想著,不禁腮幫子又鼓起來。
周寂川覺得有趣,伸手戳了戳,她便像一隻洩了氣的河豚,還應景地發出一聲:「噗呲。」
隨著她那聲「噗呲」,男人嘴角沒忍住咧開,想笑,卻因為牽扯到傷口,疼得面容扭曲。
他笑不出來了。
簡澄知道他是想笑話自己,努著嘴瞪了他一眼:「活該。」
都破相了還不安分。
但很快,她那點不值一提的小情緒都被鋪天蓋地的心疼所取代。
她用棉球沾上碘伏消毒的時候,男人竭力忍痛的模樣,看得她心裡一抽一抽的,比自己受傷還要難過。
到底是自己師兄打的,也是因為她,才會讓他遭此橫禍。
簡澄一邊給他臉上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