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澄看他手指靈巧地卸下螃蟹腿和殼,把各種她說不出名字的部位扔進盤裡,然後用她的小碗接住蟹黃和肉。
她見過別人剝螃蟹,卻都不如他姿勢好看。
他每一個動作都很輕鬆,讓她不敢相信這雙看上去藝術品一般的手,會有如此驚人的行動力。
別人剝蟹都會弄得一桌狼狽,滿手是油,但他不會。該去掉的被他乾脆利索地丟棄,該留的,也全都體面地留下來。
就像是……做了一場完美的手術。
周寂川無視滿桌人或八卦或瞭然的眼神,對身邊的女孩子無比耐心:「螃蟹性涼,不能吃太多。」
大家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打擾了某人專心虐狗的興致。唯獨顧臣許誇張地「嘶」了一聲,甩了甩手。
周寂川瞥他一眼,沒說話。
「老周啊。」顧臣許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手,「剛才不小心燙了。」
「……」周寂川一臉不為所動。
顧臣許指了指盤子裡的蟹,發出請求:「能不能幫我剝一個?」
周寂川看了他兩秒,冷漠道:「你不會不吃?」
顧臣許:「……」
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眼看著剛無情拒絕過他的男人又任勞任怨地給簡澄剝了一盤蝦,顧臣許更eo了。
吃完飯,大家正在客廳裡玩遊戲,簡澄不會,就坐在旁邊默默看他們玩。
遊戲過程她不會,但真心話大冒險的懲罰她還是能看懂的。
周寂川選了真心話。
有同事看著他腕上的手錶發問:「周醫生手錶上的字母l是什麼意思啊?見你戴了這麼多年都沒換過。」
周寂川冷淡地回答:「一個人的名字。」
那同事眼神一亮,不嫌事大地繼續問:「男的女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起來,包括簡澄。
她的好奇心應該是這群人當中最大的了,但顯然也隱藏得最深。
就在大家都翹首以盼的時候,周寂川勾了勾唇,意味深長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正等著聽八卦的同事們無語洩氣。
簡澄望著他神神秘秘的模樣,心頭被勾得癢癢的,還有些酸澀。
他這麼藏著掖著,難道是女的嗎?
喜歡過的女孩?
沒人發現她的情緒,大家都沉浸在遊戲的快樂中,滿室歡聲笑語,她卻有些笑不出來。
直到門鈴響了響,周寂川起身去開。
簡澄不自覺捏住衣擺,也站起身。
門外是一個外賣小哥:「您好,這是有人買給您的花。」
周寂川疑惑地挑了挑眉:「誰買的?」
簡澄往前走了兩步,悶悶不樂地開口:「……是我買的。」
周寂川接過那捧薰衣草,詫異地回頭望向她。
「就是,祝賀你搬家……」因為發現大家都帶了禮物,只有她一個人空手,於是吃飯前趕著訂了一束讓人送來,但此時此刻,一點都沒有獻寶的興奮了,整顆心都沉得很低。
她走到門口,從玄關櫃上拿起自己的包:「你們繼續玩,我要回去了。」
周寂川眉頭擰了擰:「這麼早回去?」
「嗯。」簡澄一臉消沉,擠不出來笑,「寫作業。」
周寂川以為小姑娘是因為要寫作業才不高興,於是點了下頭:「行,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剛叫了車,再見。」簡澄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出去竄進電梯,火速摁了樓層。
電梯失重往下,她的心也跟著加速掉落。
手機被她調了靜音放進包裡,一路上故意沒看,直到回家洗完澡,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