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等人聽厲秋風如此一說,紛紛轉頭向水潭中望去。此時煙塵已盡數消散,水面雖然仍然有波浪起伏,比之方才波濤洶湧的模樣,已有天壤之別。放眼望去,水面上到處都是破碎的船板。慕容丹硯和王小魚心下均想,姓白的掌櫃是好是壞咱們不大清楚,那個姓尹的掌櫃絕對是一個陰險卑鄙的小人。若真如厲大哥所說,尹、白二人和蕭東一樣,爆炸之時被震得摔入水中。蕭東身負武功,能夠從水中逃了回來,尹、白二人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財主,多半已經死在水中,沉入了潭底。姓尹的壞蛋落得如此下場,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否則此人跟在咱們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暗施毒計害了咱們。
張實心中的悲痛略略消散了一些,他見水潭變成如此模樣,心下驚駭,轉頭對厲秋風顫聲說道:“厲大人,方才倭寇的大船離著咱們不遠,可是現在消失不見了,難道他們看到大船爆炸,以為是咱們故意所為,竟然嚇得逃走了不成?”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從大船爆炸到眼下不過一盞茶工夫,倭寇大船就算要逃走,卻也逃不了多遠。可是咱們一眼望去,水面上哪有倭寇大船的影子?依厲某猜測,倭寇驚恐之下並未掉轉船頭逃走,而是拼命逃到了石臺的另一側,與另一隻倭寇的大船會合。只不過倭寇兇狠歹毒,絕對不會就此放過咱們。眼下咱們大船已失,倭寇不必擔心咱們逃走。他們多半在遠處逡巡窺伺,要將咱們活活困死在達裡。”
厲秋風話音方落,只聽張實顫聲說道:“眼下咱們的大船已經被炸成了碎片,秦老五和幾位船伕盡數遇難,倭寇在左右窺伺,咱們想要逃生,勢比登天還難。不知道厲大人有什麼主意,能讓咱們逃出去?”
厲秋風苦笑了一聲,口中說道:“實不相瞞,厲某眼下沒有絲毫辦法。不過大船爆炸,雖然斷了咱們的退路,但是倭寇也受了驚嚇,以為咱們還留了許多火藥,生怕連他們的大船也炸了,不敢立時向石臺攻擊。如此一來,咱們躲在石臺之上,倒不像方才那般危險。大夥仔細商議,或許能想出逃生的法子。”
厲秋風話音方落,忽聽王小魚“咦”了一聲,指著水面說道:“那是什麼?”
眾人定睛望去,只見離著石臺三四丈處,在一堆破碎的船板之間,竟然有一個人在水波中上下起伏。雖然離著稍遠,那人又在水中沉浮,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不過這人身上穿著黑色竹甲,眾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蕭東看了片刻,口中說道:“不過是一具倭寇軍士的屍體罷了,有什麼稀奇?方才孤峰倒塌,砸毀了數只倭寇的大船,倭寇軍士死傷不少。眼下漂過來一具屍體,不足為奇。”
王小魚哼了一聲,口中說道:“說你是一個笨蛋,你還不服氣!方才孤峰倒塌,水面被孤峰震動,波濤洶湧,向著石洞左右兩側衝了過去。當場喪命的那些倭寇的屍體,必定隨著水流向石洞兩側漂去。可是眼前這具屍體竟然向咱們所在的石臺漂了過來,也就是離開石洞邊緣,漂向了石洞的中央,這難道還不奇怪麼?”
眾人聽王小魚如此一說,這才醒悟了過來。方才孤峰倒塌之時,無數倭寇軍士的屍體和受傷之後一時未死的倭寇軍士,確實被波浪遠遠地衝向了石洞的邊緣。其時戚九、王小魚、蕭東身在秦老五的大船之上,看得清清楚楚。其後水波初平,那些被衝到石洞邊緣的倭寇軍士的屍體應該漂浮在洞壁左近才是,又怎麼會漂到石臺附近?愛讀書吧
蕭東被王小魚嘲諷,雖然知道她說得頗有道理,可是要讓自己就此服氣,那是絕無可能之事。是以蕭東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焉知這具屍體不是先前沉入水中,只是大船爆炸之後,水潭各處湧起了暗流,恰好將這具屍體捲到了水面之上,這才漂了過來?!”
王小魚聽蕭東強詞奪理,心下不屑,冷笑著說道:“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