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頭頂兩盞燈籠的光亮,厲秋風看到許鷹揚臉上露出些許得意的神情。他心下暗想,陽震中智計超群,一直利用我來對付他的敵人。許鷹揚熱衷功名利祿,見陽震中不肯與我為難,必定以為我是陽震中的心腹,將我視為他晉升官職的對手,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下手害我。我須得小心在意,不能有絲毫託大。
念及此處,厲秋風轉頭對慕容丹硯、戚九、王小魚和妙慧大師等人說道:“許大人武功高強,智計超群,如今已設下了天羅地網,必定能將倭寇一網打盡。咱們須得聽從許大人的號令行事,萬萬不可擅作主張。”
王小魚見厲秋風如此吹捧許鷹揚,心下老大不滿。只是礙著慕容丹硯的面子,卻也不好開口反駁。她心下暗想,姓許的如此猖獗,偏偏厲大俠還隨聲附和。哼,我偏偏不服氣。姓許的再厲害,難道還能強過柳生宗巖?!
離開王家莊之前,許鷹揚早已安排妥當,胸有成竹,聽厲秋風說完之後,他故意皺著眉頭,裝出一副苦心思忖的模樣,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眼下知縣衙門裡是什麼情形,咱們壓根不知道。不過厲百戶說過,柳生老賊的手下死傷殆盡,剩下的殺手也都隨著柳生旦馬守反叛。眼下柳生旦馬守出海迎候扶桑國大軍,還要派人看住大水溝,留在知縣衙門中的倭寇不會太多,否則必定會派出倭寇中的厲害人物守住大門。咱們進入衙門之後,先將假知縣擒住,逼著他將倭寇指認出來,事情便好辦多了。”
厲秋風等人並無異議。許鷹揚吩咐四名錦衣衛守在衙門大門口,自已和厲秋風等人大搖大擺地走入衙門。王小魚趁著四周的錦衣衛沒有留意,故意落在厲秋風等人身後,趁人不備輕輕扯了扯慕容丹硯的衣袖。慕容丹硯一怔,見王小魚對她連使眼色,示意她放慢腳步,心下雖然不解,卻也隨著王小魚落在了後面。
眾人走入院子之後,慕容丹硯和王小魚混在永泰寺群尼之中。王小魚見錦衣衛離得遠了,這才壓低了聲音對慕容丹硯說道:“慕容姐姐,厲大俠武功高強,又極富智計,為何對姓許的如此卑躬屈膝,好像非常怕他?依我看姓許的裝模作樣,不是什麼好人。”
慕容丹硯這才知道王小魚為何要故意落在眾人身後,原來她有話與自己說,又怕被許鷹揚和錦衣衛聽到,這才放慢了腳步,混在眾女尼之中。慕容丹硯思忖了片刻,小聲對王小魚說道:“厲大哥在錦衣衛當過差,自然知道姓許的是什麼人。想來他對姓許的十分忌憚,才會故意裝出這副模樣。即便姓許的不是什麼好人,不過眼下咱們最大的敵人乃是倭寇,要想擊敗倭寇,須得借重錦衣衛之力。厲大哥如此做作,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小魚心下不忿,口中說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姓許的是大官,對付倭寇是他的職責所在,並非是咱們借重錦衣衛之力,而是姓許的為了對付倭寇,須得求咱們幫忙才是。我就是看不慣姓許的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偽君子面孔,只恨我武功太差,打不過他,否則必定要將這個傢伙擒住,好生打他一頓出氣。
二女說話之際,眾人已然走到大堂之前。只見大堂面闊五間,甚是高大。大門緊閉,正上方懸掛著一塊大匾,上面寫著“東遼縣正堂”五個金字。堂前左右兩根黑漆廊柱上掛著抱柱金聯,左側的金聯上寫著“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右側的金聯上寫著“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左右廊柱頂上各自懸著四個燈籠,藉著八個燈籠的光亮,方能將大堂正門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院子中一片寂靜,壓根看不到一個人影。許鷹揚大搖大擺地走上石階,一直到了大堂門前。早有一名錦衣衛搶在許鷹揚身前為他推開了大門,躬身退到一旁。許鷹揚邁步走入大堂,兩名錦衣衛緊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各自晃亮了一個火摺子,為許鷹揚照亮引路。王小魚隨著眾人向大堂內走了進去,見許鷹揚如此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