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官員百姓,卻能夠監視北司。是以北司上至鎮撫司,下至小旗,對南司都是極為忌憚,不敢稍有得罪。若是真如許鷹揚所說,厲秋風能夠坐上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使的位子,不只能與許鷹揚平起平坐,還能牽制北司。許鷹揚若想在錦衣衛一手遮天,非得將厲秋風打點好不可。是以厲秋風雖然只是一個百戶,許鷹揚身份地位遠在他之上,卻要對他對此容讓。
厲秋風聽許鷹揚說完之後,心下一凜,急忙拱手說道:“許大人說笑了。厲某已然離開了錦衣衛,承蒙陸大人和陽大人開恩,沒有追究厲某所犯之罪,已讓厲某感激不盡。錦衣衛厲某是絕對不會回去了,能夠平平安安活上幾十年,便已心滿意足了。”
許鷹揚知道陽震中對厲秋風極為看重,心下頗為驚疑,曾經暗地裡派出心腹探查厲秋風的來歷。按理說要到錦衣衛當差,須得家世清白,還要由官員舉薦擔保,是以要查明厲秋風的出身由來,倒也並非難事。那名心腹只用了兩天工夫,便將厲秋風的來歷查得清清楚楚,不過詭異的是厲秋風的父母也好,舉存的官員也罷,凡是與厲秋風進入錦衣衛當差有關之人,竟然都已死去。更詭異的是這些人的死因清清楚楚,沒有半點可疑之處。許鷹揚派去的那名心腹乃是辦案的高手,回來覆命之時,只說厲秋風家世清白,為人謹慎,平日裡除了在皇宮當值,便是在南司文牘庫翻看案卷,或者到高粱河的茶館酒肆喝茶聽書,並未做過不法之事。
許鷹揚乃是心生九竅之人。雲飛揚做錦衣衛副指揮使之時,仗著自己在錦衣衛中經營多年,又與朝廷許多大佬暗通款曲,就連陸炳和陽震中都對他頗為忌憚,是以雲飛揚在錦衣衛中權勢煊赫,無人敢對他不敬。許鷹揚在雲飛揚手下做事,將雲飛揚伺候得甚是舒服。可是他暗地裡又做了陽震中的心腹,與雲飛揚巧妙周旋,以雲飛揚的武功智計,竟然一直沒有發覺許鷹揚另有他圖。雖然派出的心腹在厲秋風身上找不到絲毫破綻,許鷹揚卻以為這正是厲秋風身上最大的破綻。他處處對厲秋風提防,此時見厲秋風口中盡是謙遜之語,許鷹揚臉上故意裝出一副得意的神情,心下卻是暗自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