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魚說到這裡,見厲秋風臉色凝重,正要說話,知道他不放心自己,想要出言阻攔,急忙搶著說道:“厲大俠若是擔心我做事莽撞,不妨讓戚公子與我同行。他武藝不俗,為人又極是謹慎,有他跟在我身邊,厲大俠總該放心了罷?”
厲秋風聽王小魚如此一說,心下一怔,正想說話,只覺得左臂衣衫被人扯動了兩下。他轉頭望去,卻見拉扯他左臂的正是慕容丹硯。只見慕容丹硯衝著他擠了擠眼睛,臉上微帶笑意。厲秋風不曉得慕容丹硯有什麼打算,正要開口詢問,只聽慕容丹硯笑著說道:“小魚妹妹說得不錯,有戚公子陪著她同去,咱們應當放心才是。厲大哥,你就不要擔心了。”
厲秋風雖然不曉得慕容丹硯為何要答允王小魚到東遼縣城買藥,不過看她如此模樣,卻也不好多說,何況有戚九同行,即使有什麼事情發生,想來也足以應付。是以他略一沉吟,這才對戚九說道:“那就有勞戚兄弟和王姑娘到城裡走一遭。”
戚九拱手答應。王小魚笑道:“咱們身上的衣衫不只溼透,而且破爛不堪,若是這副模樣進城,非得被倭寇發覺不可。這座宅子原本是王家莊一位富戶的家,兩年之前他隨我爹爹……隨柳生旦馬守去遼陽府採辦藥材,途中被響馬殺死,妻子帶著兒女改嫁他鄉,這棟宅子就此空了下來。不過仔細想想,這個傢伙多半不是死在響馬手中,要麼是被柳生旦馬守派到中原,在柳生宗巖手下效力,要麼是搬到老翁山背後柳生一族的老巢居住。咱們不妨去找幾件乾淨整齊的衣衫,穿在身上之後再去城裡不遲。”
厲秋風等人聽王小魚如此一說,自然沒有異議。當下王小魚帶著慕容丹硯出了廂房,到正房內室之中一通亂翻,竟然找出來六七套全新的男女衣衫。二女各自挑了一身合身的衣衫換上,又將幾套男子衣衫拿給了厲秋風和戚九。眾人換上新衣之後,可以說是通體舒泰,心下大喜。厲秋風又叮囑了戚九和王小魚幾句,這才眼看著兩人悄悄走出了宅子。
戚九和王小魚離開之後,屋子中登時靜了下來。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的目光無意中碰到了一處,急忙各自避開,略略有一些尷尬。片刻之後,厲秋風咳嗽了兩聲,口中說道:“看外面的模樣,已是下午時分,不曉得咱們離開王家莊之後已過去了多少日子。”
慕容丹硯知道厲秋風為了避免二人尷尬,這才沒話找話,心下暗自好笑。只是她也不曉得說什麼才好,是以厲秋風說完之後,她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厲秋風又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原本想避開尷尬,想不到越說越是難為情,最好只好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正自尷尬之時,忽聽蕭東呻吟了一聲,厲秋風如蒙大赦,急忙搶到蕭東身邊,口中說道:“蕭大人,你怎麼樣了?”
只見蕭東臉色慘白如紙,眼睛似睜未睜,嘴角抽搐了幾下,顫聲說道:“張員外,胡、胡掌櫃,是、是我坑害了你們。你、你們可不要找我索命……各位的父母妻子,我一定妥為照顧,絕、絕對不會、不會……”
蕭東說到這裡,身子抖如篩糠,再也說不下去了。厲秋風見蕭東如此模樣,心下驚駭,伸出左手在蕭東額頭輕輕一摸,只覺得觸手火燙。他臉色大變,又將手指搭在蕭東左手脈門處,察覺蕭東不只脈門處跳動極弱,而且忽慢忽快,顯然身子已然衰弱之極。厲秋風沒有法子,只得將右掌按在蕭東小腹之上,將內力緩緩輸入他的體內。片刻之後,蕭東的身子終於不再顫抖,快速紊亂的呼吸也漸漸穩了下來,終於又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厲秋風見蕭東總算睡了過去,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不過片刻之後,他又皺緊了眉頭,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蕭大人的傷勢原本不致於害他丟了性命,可是咱們在海水中浸泡太久,沒有及時為他敷上傷藥,只怕傷口潰爛,深及肺腑,便有性命之危。不曉得戚兄弟和王姑娘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