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魚自幼便喜歡聽人說書,許多橋段早已背得滾瓜爛熟。那些說書先生講起秦瓊、薛仁貴、楊延昭、岳飛、徐達等名將之時,極盡讚美之詞。不過形容這些名臣大將的容貌長相、衣著打扮,翻來覆去也只有這些套話。王小魚聽得爛熟於胸,不知不覺之間,想像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面的親生爹爹也是這樣一副模樣,倒也不足為奇。
兩人騎馬穿過城門洞,走入城中,卻見腳下一條筆直的大路向前延伸,一直伸向遠方。只是裡許之外,便是一片瀰漫的霧氣,看不清楚遠處是什麼樣的情形。但是目力所及之處,壓根看不到一個人影。大路兩側的屋宅也是門窗緊閉,聽不到絲毫聲音。王小魚心下疑雲大起,暗想王旗縣城也好,途中經過的那座鎮子也罷,都是因為狐狸精搗鬼才使得道路上空無一人。可是眼前這座城池規模龐大,為何城中也看不到一個人影?難道狐狸精一直窺伺在側,又在這裡搗鬼不成?!
念及此處,王小魚轉頭對趙大說道:“趙大先生,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先生是否能夠賜教?”
趙大笑道:“不敢不敢,姑娘說話真是太客氣了。有事你儘管說便是,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小魚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我隨著趙大先生一路走來,沿途都很荒涼,看不到村莊、鎮子和城池。如今進入這座城中,眼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而且也沒有軍士守在城外。是以我心中不解,難道這座城池已然荒廢了不成?”
趙大原本臉上帶著笑容,可是聽王小魚說完之後,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代之以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他看了王小魚一眼,嘆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這座城池倒沒有荒廢,軍士也還留了一些,只不過剩下的這些軍士都駐紮在城東三十里外,大隊官兵都已經調回去了。”
王小魚一怔,忍不住說道:“大隊官兵都已經調回去了?他們調去了哪裡?”
趙大一臉凝重,沉吟了片刻,這才語氣沉重地說道:“大隊官兵已經移至二百里外的青山、黑水兩座城中。不過雖說是大隊官兵,但是也所剩無幾了。”
王小魚越聽越是驚訝,接著問道:“是不是戰事失利了?”
趙大看了王小魚一眼,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姑娘初次來到這裡,對此處的情形大概還不太清楚。這裡的駐軍和韃子兵苦戰三年,朝廷戰和大計舉棋不定,韃子兵的統帥看出了破綻,率領十萬大軍傾巢而出,圍攻邊關。守城大將中了韃子兵的詭計,出城迎擊敵軍,結果全軍覆沒。若不是我家主人在城中坐鎮,只怕這座城池早已被韃子兵奪了去。”
王小魚越聽越是心驚,聽趙大說完之後,急忙追問道:“我爹爹難道不是這裡的全軍主帥麼?”
趙大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我家主人乃是京官,在吏部做事,甚得皇上倚重,怎麼會到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做官?前幾年韃子兵雖然不時騷擾邊關,不過都是小股兵馬。此次聽說韃子兵正在收攏大軍,似有東進之意。守將寫了文書送到京城,請求在敵軍大舉進攻之前,先發制人,給韃子兵致命一擊。
“朝廷大佬卻以為韃子兵只是想劫掠百姓,搶奪錢財、牲畜和人口,並無大舉攻入中原之意,是以不許邊將與韃子兵開戰。若是韃子兵闖入邊境,守將只須帶領手下的將士守住城池,堅壁清野。韃子兵沒有糧草,最後只能退兵。我家主人奉了吏部天官大老爺之命,帶了詔書到邊關來宣旨。沒想到他進城之後,守城大將卻不肯聽命,只說韃子兵只有一兩千人,不足為懼。須得將這些韃子兵或擒或殺,搶回被他們掠奪去的錢財、牲畜和男女人口,否則邊關百姓非得戳他的脊樑骨不可。
“我家主人雖然是京城派來的欽差,不過他此行只是奉命宣旨,並無約束邊關諸將之權,無法號令三軍。是以他雖然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