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魚自然知道周子明不是好人,不過沒有想到周子明竟然敢騙她,回想當時的情形,王小魚心下疑雲大起,暗想周子明這個王八蛋言行無恥,確如掌櫃所說,他說的話十成裡面一成都不能相信。多半是這個王八蛋見財起意,這才四處搜尋狐狸精。只是這個王八蛋被我制住之後,為了掩蓋他的卑鄙心思,這才推說狐狸精禍害怕姓,他之所以到處搜尋,乃是為民除害。
掌櫃和矮胖子見王小魚臉色陰晴不定,雙手微微有些顫抖,知道她心中仍然拿不定主意。掌櫃向前走了一步,口中說道:“看樣子姑娘是受了周子明這個狗賊的欺騙,這才與胡大仙為難。此事的緣由,只怕姑娘並不知道。”
王小魚嘆了一口氣,看了掌櫃一眼,口中說道:“願聞其詳。”
掌櫃略一沉吟,這才緩緩說道:“咱們王旗縣城原本還算太平,前幾任知縣大人雖說不是什麼清官,不過畢竟還講些廉恥,不敢明目張膽胡來。只是五年之前,現任的這位縣太爺上任之後,颳起地皮來那叫一個兇狠,可以說是石頭裡面也要榨出油來,將老百姓折騰得苦不堪言。衙門裡原本也有一些正義之士,有的看不慣這個狗官為非作歹,便即悄悄離開了衙門,另謀他就。有的仗義執言,為百姓說話,卻被狗官害得下了大獄,充軍流放還是輕的,困死獄中的也有好幾位。”
王小魚聽掌櫃說到這裡,心中大怒,口中說道:“這等狗官,為何還容他活在世間?我瞧著王旗縣城規模不小,人口至少也有四五萬人。大夥兒聚集起來,衝進了衙門,只須每人一拳一腳,便也能將這個狗官打成肉餅,何必受這個狗官如此欺侮?”
掌櫃和矮胖子聽王小魚說出這樣一番高論來,登時驚得目瞪口呆,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驚愕之極的神情。半晌之後,掌櫃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姑娘這話可不要亂說,若是被衙門的人聽了去,你可要大禍臨頭了。”
王小魚心下不屑,正想駁斥幾句,只是看到掌櫃和矮胖子一臉驚恐的模樣,卻又將話嚥了回去,心下暗想,我在王家莊中一向是說一不二,柳生旦馬守和森田忍這兩個大壞蛋為了掩藏身份和秘密,花錢如流水,將東遼縣知縣衙門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吏喂得飽飽的,是以我在王家莊和東遼縣城胡鬧,這些官員、公差和捕快自然不會與我為難。可是眼前這兩個人都是市井小民,如何敢得罪官府?我若不是王家莊的大小姐,只怕早就被東遼縣衙門的公差捕快抓進了大牢。
念及此處,王小魚心意登平,口中說道:“就算大夥不造反鬧事,也可以寫了狀子,告到知府衙門、巡撫衙門,甚至可以湊些盤纏,挑選幾個精明能幹之人,到京城去告御狀。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知縣,難道能夠一手遮天不成?”
王小魚說完之後,卻見掌櫃和矮胖子的臉上都露出了幾絲苦笑。只聽矮胖子粗聲粗氣地說道:“姑娘說的這個法子,大夥何嘗沒有試過?只是王旗縣的百姓先是寫了狀子,送到了知府衙門,結果知府衙門將狀子發回到王旗縣,不只沒有處罰知縣這個狗官,反倒將給咱們寫狀子的錢塾師抓進了大牢,打斷了兩條腿。若不是大夥湊了幾十兩銀子買通了衙門的師爺和書辦,只怕錢塾師這條命就得丟在大牢裡。饒是如此,錢塾師還是被衙門判了一個毀謗朝廷官員的罪名,流放西南,也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活在人世。”
矮胖子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錢塾師可是一個大好人,教咱們窮人的孩子唸書,連一文束脩都不收。結果這樣一個大大的好人,竟然落到了如此境地,豈不讓人心寒?”
掌櫃介面說道:“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咱們平民百姓哪裡還敢再去告狀?知縣大人越發囂張,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些奸滑文人和地痞流氓到衙門裡做師爺書辦、公差捕快。這些人個個貪婪成性,為虎作倀,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