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氣,身子不住顫抖,火把光照之下,只見他額頭上汗水淋漓,神情也甚是驚恐。耶律阿保機心中雖然看不起漢人,不過他知道韓延徽是一個有大本領的人物,絕非尋常漢人可比。此人入朝做官之後,為朝廷制定了許多規章典籍,使得大遼朝廷再也不像是亂吵亂吵的牛馬市,而是成了人人肅然、個個尊崇皇帝的森嚴所在。耶律阿保機從來沒有見過韓延徽如此驚慌,心下一凜,開口問道,韓先生此行蔚州,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只聽韓延徽顫聲說道,啟稟皇上,蔚州受了賊軍的攻擊,已於前日陷落。咱們留在蔚州城的一千五百名軍士,連同一名副將,七名校尉,全都被賊軍斬殺,訊息這才沒有洩漏出來。賊軍攻下城池之後,放火燒了大軍的糧草和軍械。如今咱們的糧道已然被賊軍截斷,是戰、是守還是退,老臣只能請陛下定奪。
“耶律阿保機聞言大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緊盯著韓延徽,厲聲說道,幽雲十六州已大半歸於大遼所有,李克用留守各州的兵馬也被咱們盡數消滅。你說有賊軍奪了蔚州去,這怎麼可能?易州城乃是通往蔚州的咽喉,李存勖這個小賊又被咱們擋在城外,除非這些兵馬是從天上飛過去的,否則絕對不過在咱們眼皮子底下繞過易州城!
“韓延徽離開耶律倍的大營之後,便即快馬加鞭,直向西北而行,想要儘快趕往蔚州。若是能在那些軍士隨著押運糧草的糧車出發之前便即趕到蔚州城,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至不濟也要在途中與之相遇,才不會讓這些軍士起疑心。自己隨同眾軍士和糧車一同返回易州城,耶律阿保機必定不會懷疑自己途中到耶律倍的軍中走了一遭,而那些暗地裡與耶律德光交好的大臣和將軍也找不出自己什麼毛病。
“韓延徽為了耶律倍能夠度過難關,確實拼了老命。他從易州城出發,先向北走了十幾裡地,然後折向東行,一直到了耶律倍的軍中,再折向西北,一路狂奔。途中只是喝了半壺水,歇了三四次,總計將近二百里的路程,他只用了十幾個時辰。只不過堪堪走到易州與蔚州之間的牛山集,正遇上倉皇逃回的十幾名軍士。這些軍士一個個盔歪甲斜,幾乎人人身上帶傷,模樣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