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和戚九雖然都有在軍中當差的經歷,不過從來沒有參與過兩軍大戰。聽馮渭講述李存勖和耶律倍領軍大戰的慘狀,雖然並未親眼所見,卻也聽得驚心動魄。王小魚心下暗想,成百上千的軍士在一起打架,那有什麼意思?若是換作我,趁夜潛入敵軍大帳,將敵軍的統兵大將殺掉,敵軍必定群龍無首,一鬨而散,何必費這麼多力氣?
只聽馮渭接著說道:“耶律阿保機在易州城中,一心等著耶律倍率領兵馬前來會合。可是等了足足一整天,卻也沒有看到耶律倍的影子。其時大雪越下越大,雖然天已全黑,可是到處都是蒼茫白雪,竟然使得天地之間變得朦朦朧朧,並非一片漆黑。耶律阿保機越等越是焦慮,親自到了易州城南門,手扶垛口向城下眺望。只見對面李存勖的軍營之中點起了十幾堆大火,將營中照得一片通明。只不過除了營帳和火堆之外,卻看不到半個人影,只是偶爾傳來幾聲戰馬的嘶鳴之聲。
“耶律阿保機看了半晌,臉色鐵青。跟隨他登上城牆的大臣和將軍見皇帝如此模樣,知道他已憤怒到了極處,只怕立時就要殺人洩憤。是以一個個畏畏縮縮躲在一邊,生怕觸了耶律阿保機的黴頭,不免人頭落地。耶律阿保機見眾人如此模樣,心下越發惱怒,命人將耶律倍派來的使者召到城頭之上,衝著他大聲吼道,太子的兵馬到底去了哪裡?!
“那名使者乃是耶律倍的心腹,此番捨命殺入易州城,便是為了向耶律阿保機報信,免得耶律阿保機懷疑耶律倍另有所圖。他出發之前,耶律倍口口聲聲說自己隨後就會率領大軍殺奔易州城下,與易州城內的遼軍夾擊李存勖軍。使者快馬加鞭,拼命衝入易州城,一路並未耽擱工夫,估摸著耶律倍的大軍只須用上五六個時辰,便會趕到易州。可是一直到了深夜,耶律倍的兵馬卻是蹤影全無,使者雖然是耶律倍的心腹,此時也不曉得耶律倍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是以被耶律阿保機厲聲責問,他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耶律阿保機見使者如此模樣,心下既驚又怒,。便在此時,那些歸附耶律德光的大臣和將軍紛紛站了出來,喝斥使者欺君。耶律德光卻躲在了一邊,壓根不說一句話,免得被耶律阿保機懷疑他參與了此事。使者見此情形,心下雪亮,知道這些大臣、將軍明面上呵斥自己欺君,暗地裡卻是提醒耶律阿保機,耶律倍過期不至,乃是故意欺瞞皇帝,不肯奉詔到易州城與遼國大軍會合,只等著李存勖得手,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做大遼皇帝。
“耶律阿保機自然明白眾臣的意思,臉色愈發難看。他雙眼盯著耶律倍的使者,森然說道,你的主子一心想要我好看,自己來做皇帝,是也不是?使者大驚,正想跪倒解釋,耶律阿保機倏然拔出寶劍,一劍便向使者脖頸上砍了下去。
“那名使者奉了耶律倍的將令趕到易州,原本已存了必死之心。即便換作平日,皇帝要殺他,他也只有引頸受戮的份兒。只不過他沒想到皇帝竟然會親自動手砍殺自己,學武之人猝然被人刀劍加於頸上,自然而然地便要反擊。是以耶律阿保機的寶劍離著他的脖頸還有數寸,使者想也不想,反手拔出彎刀,便向耶律阿保機的胸口砍了過去。
“耶律阿保機是馬上皇帝,雖然沒有練過高深武功,身手卻頗為矯健。他這一劍劈了過去,倒也並非要將使者砍死,只是要將寶劍架在使者的脖子上,逼問使者耶律倍沒有帶領兵馬趕來會合,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使者竟然敢拔刀相向,心下大驚,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使者手中的彎刀已然劈到了他的胸口。
“這名使者是耶律倍身邊的死士,武功高強,雖然長槍大戟的戰陣功夫遠不及耶律阿保機,可是論起刀劍拳腳,卻要比耶律阿保機高出許多。城頭上的遼國大臣、將軍、軍士不計其數,不過都沒有想到使者竟然敢拔刀砍向耶律阿保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