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和戚九聽柳生宗巖如此一說,心下均想,說話之人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他這番話雖然說得簡單,卻是滴水不漏。柳生老賊武藝高強,不過要殺皇帝,卻也未必能夠一擊得手。就算他能將皇帝刺殺,天下必定大亂,興獻王想要平平安安地登基坐殿,勢比登天還難。天下還有許多藩王,要想坐上皇帝寶座的大有人在,興獻王並無必勝的把握。而若是由皇帝身邊的親信下手害他,事情便要好辦得多。到時假稱皇帝出了意外而駕崩,再偽造遺詔,由興獻王入京繼承大統,各地藩王只能乖乖聽話,那些朝廷大員也好,民間百姓也罷,必定心悅誠服,拜倒在新君腳下。
只聽柳生宗巖接著說道:“老夫聽那人說話,心下驚疑,便即接著問道,既然你們已經安排妥當,又找老夫來做什麼?那人微微一笑,口中說道,閣下武功卓絕,天下無敵。有閣下在場,咱們更有把握辦成大事。不過若是不勞煩閣下出手,咱們便能將大事辦妥,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老夫聽他說完之後,心下雪亮。原來這些人不只在湖廣安陸洲設下了陷阱,在南京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他們打算由正德的親信下手謀害皇帝,而老夫只不過是監斬官。若是那人失手,再由老夫出手補上一劍。不過看此人說話之時胸有成竹的模樣,想來已經認定了不必由老夫動手,他們選定的那人也能殺掉正德皇帝。念及此處,老夫點了點頭,口中說道,若是大事辦成,還望閣下不要忘記對老夫的承諾,將遼東十一縣劃歸我柳生一族旗下。”
柳生宗巖話音方落,厲秋風和戚九都是心下大驚,王小魚哼了一聲,口中說道:“痴人說夢!大明的江山土地,豈能分封給你們扶桑人?”
柳生宗巖嘿嘿一笑,口中說道:“連你這個小丫頭都看出來他們故意用十一個縣的封地來欺騙老夫,老夫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老夫只是故意與這些人周旋罷了,從來沒指望著他們能將十一個縣送給老夫。老夫其實想要瞧瞧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大事,再決定如何來對付他們。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自然不能與他們翻臉。”
柳生宗巖說到這裡,不再理會王小魚,轉頭看著厲秋風,接著說道:“後面的事情,想來厲大人都知道了。正德皇帝到當年侍奉他的一名太監家中游玩,在湖中划船之時突然落水,因此生了重病,在重重護衛之下,被連夜送回京城。只是皇帝病重,已不能處理朝政。半年之後,正德皇帝駕崩,興獻王入京做了皇帝。”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正德皇帝在南京落水,自然是受了別人的暗算。只是他福大命大,沒有當場淹死。既然皇帝未死,柳生先生為何不出手將他殺掉?”
柳生宗巖沉聲說道:“老夫原本想要出手,可是一直沒有接到動手殺人的號令,自然不能出劍殺人。後來眼看著那個老太監張永帶人將正德皇帝救上了岸,老夫再想拔劍,卻已失去了良機,殺不了正德皇帝,只好退到了一邊。後來錦衣衛和東廠太監護著皇帝離開了宅子,老夫正想跟過去瞧瞧,卻被慕容莊主攔了下來。
“自從老夫踏入大明地界之後,便聽人說過慕容先生的大名,知道他是中原第一劍客,與柳宗巖大人齊名當世。是以慕容先生突然出現,老夫倒有幾分親近之感……”
慕容丹硯聽柳生宗巖提到自己父親的名字,言語之中甚是恭敬,心下頗為得意。只不過聽柳生宗巖自稱對慕容秋水頗有親近之感,慕容丹硯心中暗想,老賊這是故意說給我聽,想要迷惑咱們,萬萬當不得真。這個老傢伙敗在我爹爹劍下,險些命喪南京,以他倨傲的性子,必定視為奇恥大辱,心中恨我爹爹入骨,豈會有什麼親近之感?!
只聽柳生宗巖接著說道:“慕容莊主自報家門,老夫暗想自己的一身武藝來自柳宗巖大人,他已在扶桑病故,老夫自然要維護他的名聲。是以老夫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