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見那名捕快雙手各持一半木枷,毫不費力地套在馬莊主脖頸之上,這份膂力非比尋常。再看四名捕快腰間懸著的都是長劍,而非尋常捕快慣用的腰刀,心下越發驚疑起來。
捕快頭目聽馬莊主出言哀求,卻理都不理他,只是向著厲秋風一指,另一名捕快便將兩塊木枷向厲秋風脖頸上套去。厲秋風右手早已扣了數枚銅錢,若是捕快有所異動,他便要先下手為強。只那名捕快將木枷套在他脖頸上之後,又將他雙手嵌入木枷上的圓孔之中,鎖好了木枷,便即退到了一邊。厲秋風見捕快並未出手加害自己,這才沒有發射銅錢將幾名捕快打倒。
捕快頭目見厲秋風和馬莊主戴上了木枷,雙手又被木枷鎖住,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將他們帶走!”
三名捕快答應了一聲,便即將厲秋風和馬莊主推搡著向門外走去。待到走出屋門,厲秋風左右望了望,原本守在門前的那名捕快已不見了蹤影。厲秋風心下暗想,方才守門的捕快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想來不識得這四名捕快。這事情當真蹊蹺,同在衙門當差,怎麼會不識得同伴?
四名捕快押解著厲秋風和馬莊主出了廂房,徑直向後院走去。馬莊主被木枷壓得甚是難受,走起路來踉踉蹌蹌。押解他的那名捕快老大不耐煩,不住在他身後推搡。馬莊主見四名捕快神情陰毒,卻也不敢有絲毫反抗。只是見四人將自己和厲秋風押向了後院,心下不由有些驚疑。他是知縣衙門的常客,自然知道衙門審案的規矩。待到走到了角門處,他左右張望了一番,顫聲說道:“各位兄弟,李大人升堂問案,不是在前院衙門正堂麼?怎麼咱們要到後院去過堂?”
捕快頭目壓根沒有理他,仍然自顧自地向前走去。走在馬莊主身邊的那名捕快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口中喝道:“再多嘴就打斷你兩條腿!”
馬莊主被踢得向前撲去,雙腳一陣搗騰,這才沒有摔倒在地上。另一名捕快右手伸出,手掌如刀,在馬莊主脖頸之上輕輕敲了兩下,如同要將馬莊主斬首一般。馬莊主嚇得面如土色,將脖子一縮,陪著笑臉,急匆匆地向角門內鑽了過去。幾名捕快見他嚇成如此模樣,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厲秋風見這幾人如此戲弄馬莊主,心下卻也是忿忿不平。只不過他想著就要過堂,若是此時與幾名捕快起了衝突,李芝生嚇得不敢審案,便又要多費一番周折才能見到他。是以厲秋風只得強壓怒氣,跟在馬莊主身後,直向後院而去。
眾人穿過角門走進後院,只見這裡比中院更加奢華。院子中花團錦簇,到處都是奇花異草,香氣撲鼻。正房白牆碧瓦,大紅柱子如同剛剛塗漆一般,紅得耀眼。門楣上掛著一塊大匾,上書“退思堂”三個鎦金大字。
厲秋風心下暗想,後院是李芝生的居住,只不過建造得如此奢華,即便在京城也不多見。不知道李芝生退堂之後,在如此華麗的後堂,是否能退思自己的過失。
厲秋風原本以為四名捕快會將自己和馬莊主帶入後院正房內過堂,想不到進了後院之後,四名捕快徑直繞向正房右側,直奔角門而去。馬莊主也是心下驚疑,暗想不到前院正堂問案已是極為奇怪,為何到了後院又避開正房?只不過他剛才問了一句話,便受到捕快的毆打侮辱,此時雖然心下迷惑不解,卻也不敢再問,只得隨著捕快向角門走去。
走過角門之後,眼前卻是一座花園。與中院和前院相比,花園倒顯得有些簡樸。園中遍植竹子,層層疊疊,只留下中間一條小徑,此外再無花草。厲秋風心下暗想,關外是苦寒之地,可沒聽說竹子能在這裡生長。眼前這座花園雖然不似中院和前院奢華,不過要將竹子種得如此高大,想來也耗費了不少銀錢和人力。
四名捕快押解著厲秋風和馬莊主走入小徑。這條小徑曲曲折折,一直向竹林深處延伸。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