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祠西側仍然是一片樹林,不過厲秋風心想黑衣人剛剛逃入南側的樹林,定然無暇在西側設下埋伏。是以他抱著慕容丹硯逃入樹林之後,先是向西奔跑了二十餘丈,又轉向南疾走。這片林子中同樣是遍地野草,極是難行。厲秋風只想著儘早將慕容丹硯救走,顧不得腳下的野草和荊棘。待他逃出樹林之時,膝蓋以下的褲子已被荊棘刮成了無數碎布條,小腿上盡是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血痕。
厲秋風抱著慕容丹硯到了官道之上,先是躲在路邊一株大樹後面,側耳傾聽四周的動靜。此時仍然能夠隱隱聽到劉公祠熊熊烈火的燃燒聲,此外再也聽不到可疑的聲音。厲秋風料想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無心在再截殺自己,早已逃得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伸手探了探慕容丹硯的鼻息,發現她呼吸甚是平衡,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抱著慕容丹硯走上了官道,快步向北走去。
厲秋風約摸走了數十丈,忽聽懷中的慕容丹硯呻吟了一聲。他急忙停下了腳步,顫聲說道:“慕容姑娘,你醒了沒有?”
慕容丹硯口中喃啁自語,只不過聲音太小,聽不清楚她說了些什麼。厲秋風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平放在地上,左手緊緊握住她的右手。片刻之後,他只覺得慕容丹硯右手突然握緊,隨即聽到慕容丹硯“啊”了一聲,便要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
厲秋風急忙伸出右手將她的身子扶住,口中說道:“慕容姑娘,咱們已經逃了出來,你不必擔心。”
此時四周一團漆黑,慕容丹硯雖然看不清楚厲秋風的身形,卻知道自己的右手被厲秋風緊緊握住。她心下稍安,這才開口說道:“厲大哥,敵人去了哪裡?”
厲秋風道:“他們已經逃走了。不過……”
厲秋風說到這裡,想起自己方才衝到劉公祠院中之後,為了儘快將敵人殺散,出手之時狠毒之極,連殺對方二三十人不說,而且刀刀斷人肢體。若是慕容丹硯知道自己殘殺了這麼多人,只怕心下不喜。是以他說出“不過”兩個字之後,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措詞才好,只得沉默不語。
慕容丹硯掙扎著坐起了身子,見厲秋風沒有說下去,只道他是擔心自己,是以強自鎮靜,笑道:“厲大哥,你不必擔心,我只是被煙燻得昏了過去,並沒有受內傷。”
厲秋風道:“如此最好。咱們雖然已經逃出了劉公祠,只不過仍然沒有脫離險地。慕容姑娘若是沒有大礙,咱們還是儘快回到王家莊為好。”
慕容丹硯點了點頭,在厲秋風的扶持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起向北而行。慕容丹硯邊走邊道:“厲大哥,你看清楚敵人是什麼人了嗎?”
厲秋風沉聲說道:“偷襲咱們的是一些黑衣人,他們用的兵器都是長劍,武功招數與柳生一族的殺手頗為相似,想來是柳生宗巖留在遼東的餘孽。只不過與咱們在關內遇到的殺手相比,這些人的武藝要差許多,而且不擅機變,鬥志極差。或許柳生一族中的厲害殺手都隨著柳生宗巖入關,留在遼東的盡是一些蠢笨之徒。”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接著說道:“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作不得準。也可能是柳生宗巖帶人入關之後,留在遼東的扶桑人失了柳生宗巖的指點,武功也好,見識也罷,都遠不如那些跟在柳生宗巖身邊的殺手。”
慕容丹硯思忖了片刻,口中說道:“厲大哥要到劉公祠之事,只有在王家後院的那些人知道。難道這些人之中還有倭寇的眼線,已經將李奎久叛變,要帶著厲大哥前往扶桑人巢穴的訊息洩漏了出去?”
厲秋風似乎早已想到慕容丹硯會有此一問,是以慕容丹硯話音方落,他便沉聲說道:“柳生宗巖狡詐多計,他雖然帶人入關多年,不過遼東畢竟是他的老巢,在東遼縣暗伏眼線,想來不是什麼稀奇事情。不過今日王家後院有二十多人,要說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