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一邊說話一邊瞥了秦老五一眼。厲秋風知道秦老五當日隨著張實到王家莊,曾經與莊丁發生了衝突,王管家定然心存芥蒂。他生怕兩人起了齷齪,急忙對秦老五說道:“五哥,你將蕭大人、李大人、潘師爺等各位朋友都請出來罷。這麼多人擠在王大小姐的閨房裡,傳出去只怕不大好聽。”
秦老五答應了一聲,便即快步走回到廂房中。片刻之後,只見蕭東、張實等人魚貫走出。李芝生和潘師爺跟在張實身後,只不過兩人兀自用布蒙著腦袋,只露出了眼睛。兩人臉頰不住鼓起,顯然正在咀嚼食物。最後一個走出來的卻是李奎久,小心翼翼地站在眾人身後。
王管家沒有想到這麼多人藏在王小魚的屋子中,剎那間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厲秋風心想王管家眼下是王家莊主事之人,咱們這麼多人突然進了莊子,他心下必定驚恐不安,須得讓他鎮靜下來,才能全力幫助咱們抵擋扶桑人。念及此處,他對李芝生說道:“李大人,還是你將事情的原委向王管家說說罷。”
只見李芝生喉頭蠕動了幾下,這才從蕭東身後走了出來。他對王管家說道:“你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是將王家莊的莊丁全都帶回來了?”
王管家見這人用布蒙著腦袋,只露出兩隻眼睛,說話時嗓子裡如同堵了什麼東西,有些模糊不清。雖然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他到底是誰。這人一張口便大剌剌地問自己是否獨自回來,語氣極不客氣。王管家心下驚疑不定,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說話才好。
蕭東看了李芝生一眼,冷笑道:“李大人,如今咱們已經逃出了縣城,你何必還要將這塊破布裹在頭上?”
李芝生一怔,轉頭看了蕭東一眼。潘師爺反應極快,快步走到李芝生身邊,口中說了一句“得罪”,這才將李芝生頭上的布塊解了下來。
王管家乍一看到李芝生,如同見到了鬼一般,又向後退了兩步,顫聲說道:“李、李大人,你怎麼會在、在這裡?”
李芝生尚未答話,蕭東冷笑著說道:“王管家,你今日在其它地方是不是已經見過李大人了?”
王管家看了蕭東一眼,顫聲說道:“是。今日一早,李大人和潘師爺便到了摩天嶺上,親自盯著咱們建造鐘馗神廟。方才我離開摩天嶺之時,他、他和潘師爺還未下山。為何、為何……”
王管家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只見他身子不住顫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是真的。
此時潘師爺也將腦袋上的布塊解了下來,對王管家說道:“你在摩天嶺上看到的李大人壓根就是假的!”
王管家越發驚恐,顫聲說道:“這、這怎麼會……不會……李大人說過……潘師爺,你、你可不要戲弄我……”
眾人見王管家語無倫次的模樣,知道他心中驚懼,暗想無論誰剛剛在摩天嶺上見過李芝生和潘師爺,隨後又在王家莊中看到這兩人,都難免會驚恐不安。王管家沒有掉頭就跑,已經算得上是膽大之人了。
李芝生對王管家說道:“王管家,有扶桑人混入了東遼城,假冒本官和潘師爺,召集城內城外的男丁,說是要在摩天嶺上建造鐘馗神廟,其實是要造一座城池,用來抵擋官兵。你助紂為虐,已經犯了死罪!”
厲秋風見李芝生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心下暗想,到了這個關頭,姓李的還在出言恐嚇,無非是想從王管家身上弄出銀子。此人黑心到這個地步,竟然還能高坐於衙門之中,可見遼東吏治,已經敗壞成了什麼模樣。
蕭東心下卻想,姓李的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忘敲詐銀子,發財的本事當真了得。怪不得東遼縣如此窮困,想來這人在此地颳了十幾年地皮,早已弄得天怒人怨了。
只見王管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說道:“李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