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師爺雖然是一個貪婪成性的卑鄙小人,卻並不是傻瓜,否則他也不能在東遼縣為非作歹了十餘年。此時他心下雪亮,知道薛莊主在地牢中與馬莊主反目成仇,說出了馬莊主與綠林響馬相互勾結,聯手作惡的秘密。這些年來,馬莊主送給了潘師爺和李芝生大筆銀子,是以知縣衙門對馬莊主的種種惡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若是薛莊主到衙門告發馬莊主與綠林響馬勾結之事,這便是通天大案,李芝生和潘師爺再貪婪,也絕對不敢再為馬莊主遮掩。正因為如此,馬莊主才要將薛莊主殺掉,從而殺人滅口,免得衙門找他的麻煩。
李芝生和潘師爺雖然知道馬莊主陰險狡詐,卻也沒有想到他如此狠毒,竟然在眾人面前將薛莊主活活打死,是以兩人心下驚恐,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心中均想,絕對不能讓姓馬的王八蛋活下去!否則他藉機要挾,反噬咱們,非得害死咱們不可。正所謂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須得想個法子,將姓馬的王八蛋儘早除掉才好。
厲秋風和秦老五押著李奎久走出石門,恰好聽到馬莊主與潘師爺說話。秦老五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說道:“這個姓馬的兇狠狡詐,絕對不是好人。將他帶在身邊,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壞了咱們的大事。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想個法子將此人除掉,朱兄弟意下如何?”
厲秋風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此人確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不過他手下有一二百名莊丁,另外東遼縣的排幫也聽他的號令。咱們要對付扶桑人,須得利用此人,是以還不能殺他。”
秦老五面有憂色,口中說道:“我瞧著此人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若是遇到扶桑人,只怕他第一個做了漢奸。到時他不只不會幫咱們,弄不好給咱們來一個反戈一擊,事情越發不好辦了。”
厲秋風思忖了片刻,對秦老五道:“還是不要驚動他罷。不過在下一定會盯緊了他,若是他有什麼異動,咱們再殺他不遲。”
此時馬莊主已然將薛莊主的屍體從地上拎了起來,快步走到右側竹林中,將屍體丟棄在一處土坑中,又用一些泥沙和竹葉將屍體草草遮住,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回來。只聽馬莊主對李芝生說道:“李大人,眼下咱們已經逃了出來。還請您到衙門大堂發號施令,召集公差捕快,去將扶桑人殺一個片甲不留。”
李芝生尚未答話,潘師爺將臉一沉,對馬莊主說道:“老馬,你沒聽朱公子說嗎?衙門十有八九已經被扶桑人控制了。你讓李大人出面去召集差人,豈不是要將他往火坑裡推?”
馬莊主撇了撇嘴,大大咧咧地說道:“這位朱公子說的話也不是金科玉律。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猜測罷了。我就不信扶桑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將衙門控制在他們手中。”
厲秋風聽馬莊主如此說話,心下惱火,轉頭對李奎久道:“昨日有四名冒充捕快的扶桑人將我帶入地牢。眼下知縣衙門是不是已經被你們控制住了?”
李奎久顫聲說道:“老主人號令森嚴,咱們出門辦事之時,絕對不得打聽其他人要做什麼事,是以小人也不知道衙門是否已經被老主人握在手中。”
他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不過小人以為大爺說得不錯,此次柳生旦馬守大人親自坐鎮,必定要有大事發生。而且咱們將蕭大爺帶到這裡之時,守在知縣衙門正門前的四名捕快都是咱們柳生一族的人。”
李奎久話音方落,眾人臉色全都變了。厲秋風瞪了馬莊主一眼,這才對蕭東和李芝生等人說道:“衙門如今已是龍潭虎穴,咱們須得儘快離開,早一刻趕到王家莊,便能少了許多危險。”
蕭東和李芝生點頭稱是。厲秋風接著說道:“大夥跟在李奎久身後,若是有扶桑人出面攔截,由他應付好了。”
厲秋風話音方落,只聽胡掌櫃顫聲說道:“他